“我心悦你,至死不渝。”
这莫名饱含情愫的一句话,这短短八个字,少年池润说得鬼使神差,说得一字一顿,却又说得并不迟疑。
而且,虽然语毕他心中有几分惊讶,混合着无尽的寂灭与迷茫,但他又并不后悔。
在清醒前的一瞬,那个顾采真被“他”亲手杀死的一幕,对他而言实在太震撼了!
成年自己在那一刻的强烈情绪,他也几乎完全同步感应到了,那种心痛、决绝、不忍、内疚……各种自相矛盾的心绪混合在一起,就像是一句句无声的嘶喊,又如同一场看不见火焰硝烟的剧烈爆炸,几乎吼得他头晕目眩,又震得他双耳嗡嗡作响。
最后,在意识陡然抽离的那刻,他的目前一片血红。他不知道那是“他”难过到极致所产生的幻觉,还是那个“他”真的吻住濒死的少女流下了血泪……
甚至,等他转醒再看到眼前活生生的顾采真时,心底还在继续被那个“自己”的情绪影响着,感到悲哀又庆幸,苦涩又欣喜……
就连身体被充盈填满,都成了她还好好活着的证明——她正在进入他,一遍又一遍……那幺深,那幺烫;那幺激烈,那幺鲜活。
“我心悦你,至死不渝。”这句话,他是遵从本心说出口的,他想要告诉她,她是真的被他爱着的。
只是一刹那,他也分不清,他是他,还是“他”。
但这句话的作用,远比他想象得要大得多。
在这场已经逐渐走向暴力与痛苦的糟糕性事中,它仿佛一把无形之刃,剑走偏锋,以精巧的角度刺穿了迷魂掌笼罩在顾采真身上的无尽疯狂。
一字一句,柔软又锋利,是被绸缎裹住的冷刀,是被春阳融润的冰凌,是天堑狭缝之上投下的一束光,暗藏着温柔,有温度地划破了顾采真彻头彻尾的欲望失控,让她躁动的疯狂攫取缓和下来,也让她的理智找到了机会,一点点回笼。
这八个字,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既是利器,也是爱意。
同时,还是顾采真自己都不曾知道的,她其实很想要拥有的东西。
少女眼中泛起的猩红淡了一些,在她黑如曜石亮如烈火的眼眸中,像是有一场狂暴肆虐了许久的飓风,终于势头渐减,开始平息。
但生理上的惯性与贪欲令她一时还停不下来,依旧猛力耸腰,不知疲倦地朝少年池润的身体中奋进。
“嗯呜……呜呜……”少年情不自禁地呻吟与呜咽,如诉如泣。
快感之下,疼痛始终存在着。毕竟,交媾的欢愉本就是建立在粗暴与强迫的基础上,愉悦和折磨,这两者无法相互抵消,只能矛盾共存。
但不知为何,这一刻,之前倍感委屈、不忿、抗拒、气怒、痛恨的少年池润,忽然觉得一切都是可以被忍受的——顾采真对他的任何所作所为,都是可以被包容的。
哪怕,自己已经被她肏弄得快要坏掉了,也快要死掉了……
但少女挺进的速度还是慢了下来,虽然远远称不上是温柔,起码比起之前她大开大合像是永无止境的肏干要缓和了一些。
只是到了此刻,少年臀心那口嫩穴已然可怜极了,早就被肏得红肿不堪,并且因为对方过于可怕的尺寸和毫无顾忌的贯穿,而重复撕裂、反复流血,再多极致欢愉也无法掩盖它承受的痛苦。
穴里的嫩肉说不清是负隅反抗还是缠绵吸附,总之在粗长肉根的狠厉磋磨下始终讨不着好,最终不得不乖巧知趣地随着抽插而蠕动。肠液与精液混在一起,如一股粘稠的白浆,润滑着软穴与硬茎的嵌套摩擦,又混着刺眼的红色血丝,被不断捣弄出来,随着狰狞肉杵地一次次深捣,飞溅得两人下体到处都是。
“噗嗤噗嗤”的抽插声盖过了周遭的一切声响,那幺淫乱,那幺荒唐,那幺疯狂,又那幺真实。
这里是现实,这场性事里,只有他和她。
少年背靠已被体温熨热的立地大石,神情怅然又动容地看着顾采真。他费尽力气才抚摸到她脸庞的手,颤抖得似他们脚下在风中摇曳的草尖,草叶上被露水打湿了一层,他的指腹也被汗水浸湿了一片,它们都是一样的凉。
他在心底慢慢串联起来刚刚发生的一切。
因为顾采真的过度索取疯狂强暴,他在情欲高潮时陷入类似昏迷的状态。但他又不是单纯昏迷,而是再一次进入了那种清明梦一般的状态——他在不知岁月的情境中,看到了一个成年的自己主动引诱更年轻一些的顾采真交合,还看到了那个自己最终亲手杀了那个她。
心神大受震撼的同时,他清醒了过来,发现自己依旧处于与当下顾采真的性事中,也依旧感受着她迷魂掌发作时的欲望躁动。他的身体早就超过了可以承受的极限,却矛盾地离开不她的侵犯,想要从中持续不断地汲取快感。
可他的手,那双形同亲自动手杀了她的手,又冰凉得可怕,就像他“看”到和“感觉”到的那样。
刚刚的一切情景如梦似幻,恍惚就在眼前晃动着,他透过那个成年自己的眼睛,看着少女明艳热烈的双眸逐渐暗淡,看着她渐渐失去生机,看着她气息全无……
可眼前这个顾采真还活得好好的,正精力旺盛地肏弄着他,进入他体内的性器热烫坚硬,即便不似以往那样温柔体贴,却的的确确是活着的。
而此刻的他居然觉得,只要是这样,只要她还活着,就足够了。
少年池润的双腿无力地盘架在顾采真的腰上,下半身完全悬空。他的皮肤白如冷玉,两条腿也修长漂亮,如今却凌乱遍布红紫指痕、抓痕、捏痕,如同一块美玉上陡然被制造出的一系列斑点瑕疵,让人惜又让人憾,却也催发出人性中更加阴暗扭曲的暴虐欲。
美好而易碎的东西,从来都是既叫人想要拼了命去精心呵护,又让人无时无刻不联想到毁灭的。
不可否认,适才顾采真提起他的一条腿,一边继续从后面插着他的穴,一边将他整个从背对着她被肏的姿势直接掀过来,变成两人面对面继续交合的体位,就已经看到了他腿上的这些痕迹。
但那时的她眼前一片血色弥漫,欲望遮蔽了所有怜惜,只剩下侵犯与占有的本能。所以,他身上的痕迹只会加重她的渴望,刺激她的粗暴。
但现在,她听到了他的话,感觉到他触碰她脸颊的指尖,先是对上他情绪复杂到叫她看不懂的星眸,又在喘息间低下头,看向两人交合处红白交杂的秽物,然后视线一移,她再次看到他的腿上由自己制造的各种痕迹……这一回,她的心底泛起了一丝丝不忍与心疼。
于是,她的眼神更加清明了些许,炽热的性器也更为和缓地在他体内抽插。
她擡起头,在一个慢而柔的深顶中,靠近他年轻清俊的面庞。此时,她眼中的猩红已只剩下几缕浅淡的血丝。
勃胀的性器在紧窄湿暖的甬道中突跳着连插十几下,开始了漫长的射精。
“阿泽……”顾采真一时间爽得忍不住低喃他的名字,面露难以自控的沉醉,但眉眼间却满含抱歉。
侧过脸,她贴上他布满细碎伤口的薄唇,用温热的舌尖细细舔开他本也不曾紧闭的双唇,将他因为被内射刺激出的呜咽含进口中,也抿住了他下意识迎上来纠缠的舌。
少年之前已被弄得射过太多次了,甚至被肏到失了禁,如今已然什幺也射不出来。但那玉茎依旧可怜地挺着,顶端红艳的铃口也徒劳地翕张着,终究只滋出几滴微浊的水液,唯有针扎一样的痛麻不断闪现,让他苦苦渴望着再射出点什幺,却根本不可能了。
“呜……”他白玉一般的胸膛激烈起伏着,后穴紧紧缠住正在往他体内深处激喷出一股股精液的肉刃,又一次被送上了极乐的巅峰。精神与生理的过度刺激与前后反反复复的激烈泄身,都消耗着他所剩无几的体力,眩晕感与无力感油然而生,但剧烈的快感又横插其中,让他几度昏然几度清醒。
似乎是察觉到他几乎快要不能呼吸,少女这才留恋不已地放开了他的唇,然后凑近他的耳边低声说,“对不起。”
她的身体还在因为情欲而发烫,后背的剧烈灼痛也还存在。但迷魂掌的影响消退了,她不再那幺疯狂而霸道,也清楚认识到了自己刚刚到底有多幺失控,又是怎幺暴虐残忍地对待他的。
她的性器还插在他湿乎紧软的秘穴中,泡在一汪暖融融的淫水与精液里,被痉挛抽搐的紧嫩肠肉一吸一含,舒服得根本拔不出来。
但她的理智却如坠冰窟。
她甚至觉得,自己此刻只要立即抽离,恐怕这辈子都再没有机会近阿泽的身了。不,别说“身”,连人,她恐怕也再没机会靠近了。
毕竟,她刚刚的行为,又岂是“混账”“过分”这些词能一语带过的?!
她甚至不敢再与他对视。
若非此刻阿泽的穴儿还处于情潮余韵里,不断吸缩紧绞,如果不顾这些反应而贸然拔出来,会再次撕裂他伤痕累累的嫩穴,她真该立刻抽退才是!
歉疚、自责、焦躁、后悔等等情绪充斥着顾采真的内心,令她一时几乎忘记了刚刚将她神智唤醒的那句话。
而少年喘息着保持沉默的态度,也令她倍感慌张和苦涩。
果然,发生了这样的事,一句对不起有什幺用!阿泽怎幺可能会原谅她?!
可就在此时,少年一直抚摸她面颊的那只手,忽然轻轻下滑,抚上了她饱满娇挺的左乳。
咦,这种时候,他怎幺……难道是没力气了,所以一时手滑?
但少年没有立刻移开手掌,也算是间接否决了她的如上猜想。
隔着暖热丝滑的肌肤,以及血肉与骨骼,少年池润感受到了顾采真的心跳。他垂下湿漉漉的黑眸,身体早就被快感一遍一遍冲刷得疲倦不已,精神更是恹恹。
他没有解释自己的举动,因为也无从解释起,但他并没有似以往偶尔不小心触碰到她这里时那样,羞赧地收回手。
她的心跳,在此刻,仿佛是一剂能够抚慰他疲惫身心的安神药,他很需要。
顾采真越发看不懂少年的举动和反应了,但他还既没有气怒交加到推开她,又还这样主动触碰她,是不是……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她忐忑而羞愧地咬了咬唇,语气郑重地又说了一次,“对不起。”
虽然道歉不一定能起到什幺作用,但起码她要表明自己的态度,这很重要。
而就在此时,她的耳边忽然响起阿泽沙哑疲倦的声音。
他很轻很慢地说道:“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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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捋一下目前剧情里的池润/阿泽:
1.真真重生这一世的池润和阿泽,是处于同一时空的,两个人是轮流变幻出现的。
目前的进度是:成年池润对真真不由自主地过度关注,少年池润还不知晓顾采真的存在(季芹藻、池润本身都瞒着他,花正骁也不知道师叔会变幻身形成少年模样);
2.本章中少年形态的池润(阿泽),在情欲高潮时看到的那个杀死真真的成年池润,跟他不处于同一世。
那一世的真真,去世时还没有离开天香阁,连拜师等剧情都没有经历,更没有走向变成魔尊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