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此刻应该心态平静凝神屏气,为顾采真准备接下来的针灸;又即便除去小徒弟的衣物,也只是针灸的必要之需;他之所以会触碰她,不过是在找到那解开贴身衣物的绳扣。
但,因为恰逢少女迷迷蒙蒙地醒来,他又正好弄明白了自己所碰之处是哪儿——黑暗之中,身着白衣的年轻仙尊,眼前被同样白色的丝带蒙住,一贯柔和平静的面上,闪过一瞬间的错愕与狼狈,很有几分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
这个时机太尴尬了,季芹藻只觉得自己开口道明身份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
他甚至要感谢这原本为了冰针才准备的黑暗环境,遮住了自己热气蒸腾肯定泛了红的双颊。
啊,对了,这样昏暗无光的室内,以小徒弟的目力,哪怕是醒来了,也很可能什幺都看不清。
不然,她一回头就能看到他了。
不对,她没有回头,而是开口问他是谁,声音还很低很微弱。
而且,她但凡有所动作,自己一定会察觉,毕竟她的颅颈后还有未完全融化的冰针,他需要及时避让。
所以,她是还没有那份力气吗?
那一定是因为她还太虚弱了。
在分神的一瞬间,季芹藻已经冒出许多念头,尴尬微慌的情绪消减了不少。
但在白色丝带之下,他弯翘的睫毛还是凌乱发颤了一番,带得丝带表面也一阵抖动起伏,似是平静湖面被投下石子后,漾起的一圈圈涟漪,又像是高悬夜空的白玉盘上,玉兔与玉蟾嬉戏闪过的影子。
甚至于,本该担心少女这般虚弱状态的他,却因为没有被她发现身份,还轻轻松了一口气——他也说不清,只觉得自己心里有种很不应该存在的,也很不合理的心虚。
顾采真的呼吸绵弱无力,频率也并不均匀,但胸脯较之昏迷时明显起伏大了些,随着她不规律的短促喘息,有一侧柔弹挺起的弧线边缘,反倒若有似无地主动蹭了下季芹藻的手背。
柔腻弹滑的触感本该叫人着迷,可季芹藻犹如被烫到了一般,指尖一颤,正要收回手去,竟听到少女声音软媚地又说了一句,“嗯……好舒服……”
什、什幺?!
年轻仙尊的脑中一片空白,甚至明明听清了小徒弟话里的每一个字,脑中却根本没法逐一解读理解。
他的手指迟疑地蜷缩起来,似乎又意识到,如果陡然抽回了手,会更加说不清了。
何况,既然要针灸,等下还是要解开她衣服的,现在收回手也没有意义……
那如玉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空悬着,似乎下意识想在那椒乳双丘之间,寻到一处折中的“安全”地带,既可以不要触碰到少女胸前浑圆娇挺的私密部位,又可以赶紧摸索到那贴身小衣的结扣,解开,接着针灸……
不对,解开之前,他还是要跟她解释清楚的……
可现下这个情况,他有点解释不清……
季芹藻一时心慌意乱,甚至没想起来,既然顾采真醒了,他其实是可以跟她说明理由,让小徒弟自己动手解开合欢襟的。
之前她才被花正骁带归元城,他在晚来秋用银针为她测定伤情时,她也曾在他面前除去衣物过,想来只要理由正当情况必需,她都不会排斥抗拒。
他的心慌,本就有些说不通。
但他现在又哪里有闲暇去关注更深层的情绪来由。
顾采真可不知道季芹藻心中的纠结慌张,她只感觉对方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希望自己刚刚一番言语表现,没有弄巧成拙。
因为,她现在最不希望看到的情况,就是他从触碰她的上半身,变成可能会去触碰她的下半身。
所以,她得想法子,让此人继续把手停留在她的上半身。
诱惑男人或女人这种事,她可是专门学过也练过的呢……
“嗯啊……别走……”顾采真的声音有多娇软,眼神就有多冷硬,“手……你的手……”她的声调越发低了下去,如实扮演着一个饱受欲望折磨,已经分不清现实与幻境的青涩少女形象,间歇了几息才继续嗯哼了两声,“嗯……舒服……”
季芹藻听得云里雾里,但脸颊上的烫意,却像是先一步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于是温度不降反升。
他现在十分确定,小徒弟的状态,真的很不寻常。
她这个样子不止是烧迷糊了,而是……人“醒”了,但意识还有大半陷在发作的幻象之中,没能全“醒”吗?
全封闭的房间,无法看清的视野,怀中娇软的身体散发着让人心惊的高温,季芹藻的心怦怦直跳,打算等一等她进一步的反应,再判断现在是不是为她针灸的好时机——若是她能很快真的醒了,有她配合,针灸会更加顺利。
顾采真已经蓄了几分力气,只是她自身修为尚浅,此刻状态也堪忧,根本无法探出对方的实力,但既然能避人耳目将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带离住处,她就不能寄希望于对方会不堪一击。
她想不出,有谁会在暗处“觊觎”自己——上辈子她独处发作的次数也不少,季芹藻和花正骁甚至不知道她的具体情况,她的处境不像现在这样被他们多加关注着,也没闹出这等事来。
可恶,她还要再多一点时间,要等四肢恢复动力,体能也再恢复一些,尤其是需要灵力。
最好,是能抓住对方心神松懈时,自己一出手,便是杀招……哪怕是自我耗损,以如今只修习过纯正道法之躯,动用一下邪魔心法,能够暴起一招制敌,她也在所不惜。
她的眼中泛着刀锋一般的冷光,被黑暗完全掩盖住。
反正,他用手碰过她哪里,她就会剁了他的手,再在他的身上相同部位捅穿一刀。
反正,只要能杀了这人,事后谁也不会知道她懂这些。
反正,她身体本就差,哪怕妄动邪魔心法而耗损得更差了,只需简简单单“恶化”二字,就完全不用另找理由去敷衍她的好师傅与好师兄。
黑暗之中,男人依旧从背后抱住她,她刚刚胸乳侧边还碰到了他悬空的手,只是不知为何,在听到她的话后,对方既不出声,也没了进一步动作。
他是笃定她如今的状态只能任人施为,所以颇为享受此刻掌控全局的感受?还是在观察她是否在迷魂掌的影响下,真的高烧得神志不清,只懂求欢?
既然决定了要以身相诱,为自己争取时间和找到机会,顾采真也就没什幺好迟疑的,就算一时弄不清对方的态度,她也可以接着试。
上一世,她历经九死一生。险境于她而言,再熟悉不过。她跟天斗,跟命斗,也跟人斗,一直都在赢。没道理,这次她会输在这个只敢趁着她发作对她欲行不轨的无名之辈手上!
之前她沉浸在欲望之梦中,对阿泽的眷恋与不舍,和那种恨不能就此沉睡,不再醒来的遗憾沉沦,如今反倒被一股燃起的斗志与怒火烧得一干二净!
“嗯呜……热……难受……”季芹藻怀中的少女依旧绵软地靠着他,似乎真的如他推测的那般,是“醒”了,但又并非真的醒了,既没有行动力,也没有清醒的反应,而且看样子,如果他不及时加以干预,比如针灸,比如其他一些手段,她应该很难进一步彻底“醒”来。
少女轻启樱唇,语气带着不同于体温的另一种热,软得好似在沸水中滚过一遍的纸,湿漉漉的,蒙住了一层对季芹藻来说很陌生的东西,但又仿佛一戳就破。
他的心随着她意味不明的话语而莫名提了起来,但心底又忽然一动——之前,无论他怎样劝说,她都不肯放任自己沉浸在幻境里,而是一直选择硬扛与压制;但现在,她终于是生扛不过,加上之前累积的反噬,已然身不由己地陷进去了……这确实会让她更加虚弱和危险,但是,能不能将这次视作一个机会,加以利用,配合他的冰针,来疏导她体内淤积邪毒呢?
他一时难以决定,只静静听着小徒弟模糊地吐露她如今的感受。
少女仿佛是被幻境诱导了,再无理智可言,“你再……呜,摸摸我……刚刚的地方……”
饶是知道说出此话的小徒弟根本不清醒,季芹藻还是感觉双颊几乎瞬间烧了起来!
她的声音带着令他感到陌生的一丝丝缠绵与哽咽,明明似在求人,却又分外迷人。
虽然依旧双颊生热耳尖发烫,他却又很快冷静下来。
他想,她不仅陷进幻境了,显然,还陷得很深。
因为,许是没有得到他的任何回应,怀中的小徒弟似乎很是不舒服,她隐约的哭腔在此刻仿佛被赋予了什幺别样的暧昧,听得季芹藻微微皱眉,她说,“呜……我很难受……再摸一摸我,好不好?”
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
他下定决心,抿紧薄唇,保持沉默,放开蜷起手指悬在她胸前位置的那只手,用指尖很轻地触碰了一下,她胸口一侧呼之欲出的娇挺浑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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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脱水的海绵,我是空管的牙膏,我是……我是个什幺状态,大家都懂了吧~~~
我们下次更新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