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虫剂的味道不算好闻,付宁打开窗子放走这股透露着杀意的茉莉香,随后用手纸包了蜘蛛的尸体丢进垃圾桶。
不知道为什幺,她的房间里最近总是跑进来很多蜘蛛。
她最讨厌蜘蛛,只要蜘蛛出现在面前就会恶心,不把它除掉誓不罢休。
离大一开学还有不到十天,付宁的便利店兼职到今天就正式结束了,她给妈妈发了条消息便像往常一样出了门。
打工的地方离家近,骑车五六分钟就到了。今天没什幺人,她眼巴巴地盼着结束的时间,正在收银台前面看着货架上的口香糖发呆,肩膀被清扫的阿姨从后面碰了一下。
阿姨把指尖拈着的一只红色的小蜘蛛递给付宁,“小付你看,是红蜘蛛,你要有好运啦。”
而付宁看着那八条腿的小东西,忍下心中不适,敷衍地笑了笑,点点桌面:“阿姨,你给它扔这吧……”
阿姨便照她的意思轻轻把蜘蛛放下,转头去拖地。付宁眼疾手快地拿了纸巾垫在蜘蛛上面一按就把蜘蛛压死了。
她把纸巾翻过来,看蜘蛛被压得扁扁的才舒了口气,团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然后继续发呆。
不知多久,一道低沉悦耳的嗓音忽然在面前响起:“我要算账。”
阴影笼罩过来,遮住了头顶的光,付宁下意识擡头,只见眼前站着个衣着华贵、身型颀长的黑发男人,他那双墨潭的眸子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看着蛮帅,眼神为什幺那幺……变态。
不过她这几年经历的多了,也不奇怪,在台上扫了一圈,却发现没东西可算,礼貌地提醒他:“先生,请您把想要购买的商品拿到这里。”
空气凝固了片刻。
他眉宇间蹙得苦涩,语气发沉:“你真的不认得我了吗?”
付宁一愣,她更仔细地瞧他,这俊朗的五官确不曾在她记忆里出现过。
她警惕心强,怕是人贩子,反问他:“我不认识你,你是谁?”
女孩浑身被竖起来的疏离和戒备像刺一样包裹着,扎得他心里全是窟窿。
看来她确实是失忆了。
萧煜望着她很久,淡淡地笑道:“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付宁疑惑的眼神目送他离开,心里莫名浮现一股毛毛的感觉,一低头,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兼职结束后,付宁拿到了今天的工资,心情很好地骑着单车绕路去甜品店买了个冰激凌,坐在附近公园的秋千上一边慢慢吃,一边看着小孩在玩球。
他们把球踢到自己脚下,付宁咬着最后一口蛋筒,蹲下身子把球捡起来走到他们面前递给了一个小男孩。
“谢谢姐姐!”他嘴巴很甜。
付宁笑了笑:“不客气。”
“姐姐!”他伸出手指着她肩膀,“你身上有只蜘蛛!”
她听了脸色一白,连忙伸手在自己肩上胡乱地拍,果真碰到了一个黑色的,它掉在地上躲开人类飞快地爬走了。
付宁双手在身上又摸了一通,惊魂未定地看着小朋友:“我身上还有吗?!”
“没有了,姐姐。”
他们说完又跑去玩了。
她顿时没了心情,只想快点回家,踩上单车,一摸车把手觉得有什幺东西似的,一丝一丝的粘手,递在眼前看,发现是蛛网。
呕……
好想吐。
她对蜘蛛真是深恶痛绝,蜘蛛能不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啊!
可能是刚才身上那只蜘蛛结的网,她用手纸仔仔细细地擦干净后,才骑上车回到了家。
晚上她做了个梦。
压抑至极。
在梦里,她被一个人死死地抱在怀里,他不断地质问她为什幺要抛弃他,为什幺会忘了他。
他亲昵地叫她宁宁,一遍又一遍地吻她,她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身子软绵绵地窝在他怀里,手脚被丝线束缚住。
“答应哥哥要结婚的,宁宁都忘了吗?”
他撕开她的睡裙,手指肆意而蛮横地捏夹着她柔软的乳肉,低头含住顶端的嫣色,热气的唇舌复上来用力嘬了两口。另一手已经伸到她腿间拨弄。
“宁宁长大了呢。”他贴到她耳边说,又感慨又悲伤。
他蹭着她的脸颊,语调哀怨:“知道哥哥这些年都是怎幺过来的吗?”
她身子竟然一点都动弹不得,绝望被看不清脸的男人品尝着身体,只能发出蚊子般的抗拒:“滚开……”
她生气,自己这做的是什幺狗p春梦。
感到下面正被手指一点点探入,她下狠心咬破舌尖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猛然地坐起,冷汗把睡裙浸透,她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舌头的疼清晰地传进大脑,她大口地呼吸着,又倒在床上缓了好久好久。
谁他妈做春梦像做噩梦一样啊,如果她不咬舌头,她都害怕自己醒不过来。
听着墙上的钟表指针一圈圈走动的声音,付宁打起精神站起身,脱下汗涔涔的睡裙丢在椅子上,披上浴巾走进洗手间的浴室冲澡。
妈妈正在睡觉,她不想吵醒她,灯都没有开,淋浴也是开的很小简单快速地洗了洗就出来了。
站在镜子前,她擦着身子,借着镜子上的小灯看见脖颈上一块指腹大小的红色痕迹。
像吻痕。
她想起那个晦气的梦,连忙摇摇头摆脱这种想法。
被蚊子什幺的咬了吧。
翌日,她一觉睡到十一点,刚睁开眼就听见妈妈拧开她的门扬声喊:“付宁别睡了快起来!家里来客人了!”
迷迷糊糊的付宁没听清她说了什幺,带着有些凌乱的头发起身习惯去厨房倒杯水喝。一出门,见客厅电视柜前站着个高大的男人,她只见他的侧脸,他手上正拿她的照片专注地看着。
他侧过身,唇畔噙着一抹温和的笑。
四目相对,付宁认出这张惊为天人的脸。
这不是,便利店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