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吗？黎先生还真是大胆。”
巫庭书仍旧是风轻云淡的模样，说话慢悠悠的，总让余烟想起在草原上一口一口啃着青草的绵羊。
“巫医生你觉得……成功的概率大吗？”
“我不知道，我对太太说的姜先生不了解。”
巫庭书喝了一口茶，两人的距离比上一次看诊时更近，余烟都能看到他擡手时，白大褂的袖口露出的黑色毛衣。
“但重要的是，太太已经做好面对这件事的准备了。”
“唔……说的也是。”余烟已经决定好了，无力姜敛会如何恼怒，她都要尽力安抚。
毕竟要说罪魁祸首，大约是拉他下水的黎思白，又或是没有坚定地拒绝他的自己，她没办法把责任全都推到姜敛身上。
“好了，说说龙先生吧。”巫庭书一转话题，手指在陶瓷的杯沿滑动着，“虽然这种情况下你们两人都在更好，但他很忙，大概只能分开询问了。”
他的语气太过坦荡，丝毫没有探听两人情事的八卦，那张干净而文质彬彬的面孔上也只是职业化的微笑。
一提起龙嶙，余烟就不好意思起来，毕竟给他讲故事是一回事，可扯到医生认识的人，就是另一回事了。可巫庭书非常有耐心，听她说完也只是微微点头。
“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喜欢余太太，而且对你们夫妻的事也不介意。”
巫庭书将茶杯放回托盘，今天两人喝的是绿茶，而桌上甚至有小点心，只是余烟一直没有碰，反而像个面对班主任的小学生似的端坐着，双手在膝上交握，灰色长裙将双腿的曲线隐隐勾勒出来，端庄却引人遐想。
“但是……只和我做一次，他的失眠会好转吗？”
余烟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手指不由自主握紧了，又擡起右手将碎发别到耳后，露出耳垂上小巧的珍珠耳环。
冬日的阳光很稀薄，透过百叶窗后更是朦胧，如一层薄纱罩在她身上，而她白皙温柔的脸也如同珍珠一般，散发出浅浅的光晕，黑发落下的几绺阴影在唇角浮动，让人不自觉便看向极为柔软的唇瓣，还有说话间若隐若现的牙齿。
巫庭书沉默了半晌，才微笑起来：“夫人应该没有失眠的经历吧？”
“唔……没有。”
“不说生理上的原因——失眠很多时候是因为太想睡觉了。”巫庭书见她疑惑的偏头，那几缕浅淡的阴影也跟着晃动、温柔地拂过唇瓣，落在杯沿的手指又点了点。
“强迫自己睡眠，担心如果睡不着第二天会有什幺糟糕的状态，下意识思考还剩下多少睡眠时间……这些都会让人越来越清醒。这些深层次的强迫并不是表面上不去想就能忽略的，最好是用更强的念头去代替。”
余烟从未有过这样的烦恼，在结婚之前，她的生活算得上无忧无虑，结婚后更是有了助眠运动，每次做完都满足得不得了，恨不得抱着丈夫睡到地老天荒。
她的脸慢慢红了，无疑是因为回味起欢爱后的餍足和昏昏欲睡：“原来如此……”
“太太学生时代的时候，睡前都会胡思乱想吧？”
“呃？嗯……”把自己想象成小说里的女主角什幺的，可没等她把后面的剧情想明白，睡意便袭来了。
“所以现在的状况是，太太让龙先生有了胡思乱想的念头。”巫庭书合起手掌，目光飘到她红透的面颊上，又毫无例外地被那双带着羞怯的眸子吸引，可他的神色还是温和专注，“他把注意力都转移到你身上之后，入眠也容易了些。”
天底下真的有这幺奇妙的事吗？
如果能验证的话……可龙嶙忙得不见人影，余烟也没胆子主动联系对方，大约只能将这件事存进脑海里了。
“好了，太太今天还有什幺想说的吗？”
余烟的眼神有些慌张地往左右飘忽，摇了摇头之后，她倒是大着胆子开口：“我可以试试，在梦里和医生……”
反正不是真的做爱……
因为始终维持着微笑，所以在眼睛猛地瞪大的那一刻，他的脸看起来颇为滑稽，却比平时温和的样子更真实，尤其是嘴角抽了抽之后，才发出一声含混的“嗯？”，宛如突然被抢走食物的绵羊，浑身软乎乎的毛发都散发出疑惑。
余烟的脸都红透了，手指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裙摆：“因为……一直在为他们烦恼，所以我也想换个心情……”
如果在梦里再面对爱争风吃醋，还要她来担心真相被发现的情夫的话，也许“治疗”的效果会变差吧？
“可以……吗？”她的声音很柔软，几乎都要像绵花糖丝那样融化在空气里了。
————
烟烟：在梦里吃掉医生，也算吃掉！【握拳
亲妈：医生好无辜w
医生：只是梦里，没关系的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