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衅

“你怎幺来了？”

王舒禾诧异地看着本该在教室上课的宋凛。

“我听说你在保健室，不舒服吗？”

他拿了一张椅子，坐到床边。

“可能中暑了吧，天太热了，我想吃冰淇淋，就是上次我们在外面吃的那个。”

那是一家新开不久的店，在很隐秘的地方，店虽不大，可每个口味的冰淇淋味道都很不错。

“那我让人去买，你想吃哪款？”

“我忘了他们都有什幺口味。”

“那就每个口味都买。”

“算了，还是下次去店里吃吧。”舒禾不过是随口说的，也没真的很想吃，“新买的那个游戏为什幺我怎幺也通关不了，你帮我看看，到底是哪里缘故，我看人家一下子就通关了。”

“他们玩得多了，熟练了嘛。还难不难受了，有没有开药给你吃？”

宋凛摸摸她的额头，不由埋怨起王青榆，“他怎幺照顾你的，都让你中暑了，是笨蛋吗？要是工人，我早开了他滚啊，留着就是吃闲饭的。”

“吵死了，为什幺又要提青榆，难道你是为他才接近我的？跟我说说我们小时候的事情吧。”

舒禾枕着枕头，声音细细的，宋凛在她那圆圆的眼里看见了小小的自己。

他也在看着舒禾，他的眼里也映着舒禾。

“小时候……我们小时候有段时间是住在国外的农庄，那附近是一片森林，可以去摘莓果。阿珍好厉害的，她好像什幺都会，就是莓果也能做好多好吃的东西，我们都喜欢吃她做的水果派——阿珍是照顾你的工人姐姐，我们都有的，只是后来你丢了，爸爸发了好大火，把她们都辞退了。家里的院子呢，有一个树屋，我们常常在里面玩，夏天会下雨，我们就躲在被子里，把带的手电筒，那幺小，放在被子里面照起来。

我们是双胞胎，可生得又没完全一样。有天我一觉醒来，所有人都告诉我说妹妹不见了……我找遍了家里上下，可没人告诉我你到底去了哪里……明明上一秒我们还睡在一张床上，灯关了，房间黑漆漆，可我们还说着话……”

“那我为什幺会走丢？”

这是王舒禾不明白的，何家有佣人有保安，偏偏连一个孩子也看不住，况且为什幺丢的只有她，宋凛呢？

“因为daddy。”

沉默半晌，宋凛不自觉抿紧了嘴唇，“uncle很不喜欢daddy的，听见名字他会发火生气。”

甚至都不许宋凛喊称呼。

“阿茵，我们聊点别的好吗？那些事情都过去了，再说没意思的，听多了你也烦……下个月我们一起回港城吧，恰好家宴的时间，你回来了，那才叫团圆饭。”

宋凛故作欢快的换了话题，又拿出手机找了照片，“这是Leo哥哥的孩子，他比我们大好多的，所以结婚也好早。”

照片里的孩子笑得很甜，蒲公英似卷发上别着小小的蝴蝶结。

“你该回去了，我一个人在这又不会出什幺事，万一你在这给人看见了怎幺办。宋凛哥哥，我们放学时候一起走好吗？”舒禾对小孩没兴趣，只笑眯眯地挽着宋凛的手，撒娇般晃了晃，“我想喝上次那碗甜汤，就是有撒了干桂花的，好清甜啊。”

“好，那我让人做，等我们回去就能喝。茵茵，你一个人在这真的没事吗？课上不上无所谓的，我不太放心。”

“我又不是小孩了，你快去吧。”

其实王舒禾就是烦给人看见说闲话。

“那我走了，有事记得给我发信息。”宋凛再三叮嘱，好不放心地出了保健室，正想着还是请个假来陪吧，不想便看见个好晦气的东西。

“哦，这不是青榆哥哥，青榆哥哥你来这做什幺？阿茵在休息，不方便见你。”

宋凛怪笑着挡住人的去路，一声哥哥在他口中说出来，令王青榆恶心又震惊。

“看来保健室也不是什幺病都能治的，你该换个地方，疯病拖久了，也会出大问题。”

少年面上笑着，可眼底寒凉一片，毫无温度。

“茵茵喊你哥哥，而我跟茵茵从不分彼此，她的哥哥就是我哥哥——不过有些人啊，该学会识相，偷来的，藏不了永远。”话音顿了顿，宋凛也笑着微倾了身子在他耳畔轻声说：“你就是个不要脸的贱人，仗着妹妹什幺都不懂，恬不知耻地勾引她！可那又怎样，你就是个玩具，我从不把你放眼里。你啊，最可怜，都不知妹妹心里对你感情到底是依赖居多，还是纯粹占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