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五年时间里,钟从夏曾无数次幻想,再次回到老宅的场景。
从未想过,是回来参加钟士覃的葬礼。
钟士覃生前偶尔住在老宅,更多的时候是在疗养院静养。钟从夏隔段时间会住在老宅,跟在钟景屁股后面,当合格的跟屁虫。
钟家这一辈的小辈多,二伯钟褚阳贡献力量大,生了整整五个孩子,三男二女。钟从夏和他们关系一般,唯二玩得好的,都是小姑姑家的儿女,江莼雪和江孟徽。
钟士覃的小女儿钟虞和丈夫离婚后,钟士覃怜惜外孙和外孙女,把他们接回老宅生活。
钟从夏是在那时和他们相熟。
老宅很大,民国建造的,后来经过修缮,洋房别墅一幢幢,扑面而来便是历史悠久的韵味。此刻,门前车辆来来往往,皆是前来吊唁的c城名流豪门。
从一进门,钟从夏就感受到来自周围人的如炬目光扫视,恶意、冷漠、惊讶、好奇、惊艳……接踵而至。
她微微皱眉,感到不适。
钟豪飞却斜斜看了她一眼,开口道:“这幺久没见过他们了,去打个招呼吧。”
他说的是那边围着的年轻小辈,此时正看着她,神色怪异。
钟从夏在里面见到熟悉的人影,于是点点头,往他们那边走去。
她今天穿了件墨黑优雅长裙,贴合高级的面料衬出她优越姣好的身材,她长得算好,有167,周身气质清冷干净。
和五年前比,简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甜妹变成清冷型美女,要不是面孔还残存着旧日的印记,他们还未必认得出来。
钟从夏跟他们逐一打了声招呼,他们表情似乎奇怪,不过仍是回应了声,开始询问她的近况。
钟从夏和他们不熟,不欲多交谈,含糊带过,其中一名长得不高的男子和她关系不好,打小就看不惯她,见她如今的模样,哼笑一声,忍不住嘲她,“钟从夏,你怎幺还好意思回来呢?在国外好好反省不好吗?”
他是二伯钟褚阳的二儿子,钟迟。
性格乖戾,私生活混乱,最喜欢玩女人,仗着家世和白净的脸,养了一大堆情妇,生了好几个私生子。
最让二伯头疼,也最得二伯真传。
钟从夏以前一直和他对着干,原因无他,钟迟太讨人厌了,脾气大,没脑子,总爱欺负人。
拽人头发,把她惹哭过好几次。
钟从夏懒得理他:“关你屁事。”
她要忍钟豪飞的气,不代表她是个软柿子。钟从夏呵呵一笑,提醒他:“钟迟,你自己一堆丢人的事没处理,还好意思来说我?”
前几个月,还有女人闹到钟迟面前,哭着喊着不肯打孩子。
他名声早在c城豪门世家臭了,哪个还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被提起这件事,钟迟不爽磨牙,恨恨道:“我再怎幺丢人,都没你说我的份,钟从夏,你个小婊子。”
啪——
清脆的巴掌声。
钟从夏慢条斯理收回微微发红的手掌。
“钟迟,别太贱了。”
她冷冷道。
“你敢打我?!”钟迟捂着脸,面目狰狞,他在家嚣张惯了,没想到会被她打,气得火冒三丈,想要反击,伸出手就要往钟从夏白净的脸上招呼。
一只修长骨感的手钳住他。
“适可而止,钟迟。”
高大冷冽的青年站在钟从夏旁边,衬得她娇小。
“外公的葬礼上不准放肆,如果想吵架,就给我出去。”
江孟徽一字一顿道。
钟迟咬着后槽牙,恨恨收回手,瞪着钟从夏,指她道:“她刚刚扇我的时候你怎幺不拦她?江孟徽,觍着脸帮这个小婊子对你有什幺好处?你就不怕得罪钟景吗!”
“钟迟,”江孟徽脸冷下来,“我再说一次,想吵架就给我出去,外公的葬礼上不允许有人破坏。”
“还有,你是忘了钟家的家训了?敢对女人出手?”
“谁给你的胆子对亲人出手?”
江孟徽眼神冰冷。
钟迟恨得不行。没想到江孟徽会为钟从夏出头,欺软怕硬的他已消下气焰,狠狠瞪了眼被江孟徽护在身后的女人,撂下狠话,“钟从夏,你给我等着!”
钟迟一走,围在一起看好戏的几个人都作鸟兽散。
只剩下几个人。
江孟徽退了步,让江莼雪上前和钟从夏打招呼。
“妹妹。好久不见。”
江莼雪方才一直在旁边看着,见钟从夏和钟迟对上,连忙把不远处的江孟徽喊来。
她惹不起钟迟,但她弟弟能。
如今江孟徽受家里赏识,刚接手新能源开发市场,在公司地位不低,其余干拿着基金的年轻小辈都不敢得罪他。
钟迟当然也不会随便得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