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药

只是后来发生的一切都在告诉她,钟景不是她的所有物!

没有人会是她的所有物。

她失去了一切。

包括钟景。

钟从夏深吸一口气,过去的情绪像浪潮般朝她涌来,一时间,她竟如同溺水者被困在水中,呼吸困难。

这颗过期的苦药,再次品尝时,让她觉得辛辣苦涩,她理解当时的自己,又痛恨当时的自己。

为什幺要这样做呢?

钟从夏,你就是个疯子!

她在心里骂。

往事不可追,珍惜当下。温非昀温柔的笑容慢慢浮现在钟从夏的脑海,钟从夏躁烦的心忽的一静,是啊,她已经不再是当时的钟从夏了,现在的她,有温非昀,有自己的学业,自己的生活。

钟从夏脱困而出,收回脆弱的表情,轻轻呼出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不少。

江莼雪见她心情好了些,心中默默松口气,她并不擅长安慰人,在他人伤心时,也只能干巴巴说出几句“你别伤心”这类的话。

别人听来,误会她嫌人烦。

“是了,”江莼雪看了眼时间,已是晚上十点,这会前来吊唁的人怕是走了有一半,而她和钟从夏也该去给钟士覃守灵了。

钟家长辈安排的,这七天内,几家兄弟姐妹轮着给老爷子守灵,钟景守了三日,其余时间就交给其他叔伯,钟虞如今尚在北山疗养院静养。江莼雪姐弟不敢将外公去世的消息告知母亲,一直瞒着,生怕母亲再受刺激。

江莼雪和江孟徽如雏鸟般爱戴感恩着钟士覃,这几天,都在钟士覃灵前守着。

今日轮到钟豪飞一家。

“从当夜12点到第二天的5点,得守整整五个小时,你要先去休息一下吗?等到12点了,我喊你就是。”

钟从夏眼皮底下一片青黑,江莼雪猜是她这几天都没睡好,实在不忍,开口提议道。

钟从夏摇头拒绝,她并不想上楼歇息,虽说听了江莼雪的安慰之言,她放松了些,但若真遇上钟景,她还是有些抗拒。

这副身体仍旧残留着对他的怕。

江莼雪说是她累,实则是她自己累了,连续守了几天灵,她眼底的黑眼圈青重,白净美丽的脸庞爬上疲倦之色。

“表姐你要是累,就先去休息一下吧。”

钟从夏赶江莼雪走。

江莼雪轻推钟从夏额心,不禁娇嗔道:“你这小孩,用完我就把我丢在一旁了?”

钟从夏心头起了打闹的心,笑嘻嘻直说道哪里有,讨巧卖乖的模样让江莼雪忍不住噗嗤一笑。

让她不禁想起以前的钟从夏。

以前她就是这般爱笑爱闹。

两人打闹一番,笑容满面,氛围一时间甚好,这副光景落入远处黑暗中的一双冰冷眸光的眼底,却让那双眼睛的主人露出冷冷厌烦之意。

江莼雪确实累了。

打了声招呼,离开到二楼休息。

留下钟从夏坐在秋千上,一晃一晃地荡秋千。

这秋千,以前是她的专属宝座。

钟景给她搭的。

她很霸道,除了钟景,谁都不让坐。

钟从夏望着如水的月光,出神。片刻,又拿起微微振动的手机,有人发消息给她,不用猜便知,是温非昀发来的。

温非昀关切询问她是否顺利,并且言明,已经和父母交代好,他们打算订婚的消息。

看到订婚这两字眼,钟从夏脸上不禁挂上一抹堪称温柔的笑容。

她回复了句好。

少女清冷的脸庞像是高山的雪融化,化成一片春暖花开,犹如春日降临。

小花园另一边,黑暗始终笼罩着一角,月光也没法透进来,男人高大的身躯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宛若玉质的雕塑,冷冰冰的,渗着寒气。

那双寒冷如同雪山之巅的漆黑双眼,直勾勾看着钟从夏。

不带一丝情绪,毫无波动。

——

拉男主出来遛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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