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癫

擡起头,恍惚中那人的模样像极了顾泽苍又不是。顾霁痴痴一笑,踉跄走回独自包的包间里,却发现里头沙发上坐着一个人,他下巴轻扬,一张冷毅的俊脸在旋转的灯影下忽明忽暗。

她轻眯起眸,定睛一看,这厮还真像顾泽苍。该不会是遇谁就觉得谁像他吧,这算是什幺喝了酒就有的臭毛病。

走过去凑近了看,发现还真是。

啧。顾霁笑了笑,问,你来干啥?

顾泽苍避而不说,问她,是不是有了别人。

顾霁不明所以,便没作答,往他身旁一屁股坐下,上半个身子斜窝进沙发里,沙发里填充着鹅绒,陷下去软软的。

指间的一点猩红在昏暗的环境中尤为明显,一闪一闪。

“顾霁,我想了很久,”他俯下身抢走她的烟,掐掉,转瞬又撑在她身侧,鼻息不带一丁点儿酒精味,清醒得很,“我不在意你当时为什幺要找上我。”

“那又如何?”

“我什幺都可以不管。”顾泽苍定定看着她,深邃的瞳孔总让她觉得他很认真。

可是她的脑子里现在不断有争吵声晃过,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怒吼,玻璃的碎裂。她没法去想他到底在说什幺,只是左耳进右耳出。

似是看出了顾霁的心不在焉,他捏住她的下巴,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一个字一个字从张合的薄唇里蹦出,“我只想和你结婚。”

去接边满的那时恰巧碰上了顾家父母。顾霁正被边满象征性地搂了搂,不经意往前一瞥,他们拖着行李从出口走出来。

趁他们还未注意到她,顾霁忙别开视线,身子却不自觉地僵了几分。

边满察觉到她的僵硬,擡手抚了抚她的背,“怎幺了?”

“我看到了顾泽苍的父母。”面对他,顾霁总是实话实说,但出了错的法语语法无疑出卖了她的紧张与害怕。

幸好边满及时把她拖走,没让两方正面接触。

这幺多年来,无论是坐在小黑箱里做同传,还是接受心理治疗,她从来没有感到胆怯,甚至是只瞥一眼就想逃离。

紧接而来的是顾泽苍的讯息,他说顾家父母想和她吃餐饭。

顾霁自然是拒绝的,并提醒他昨晚说过的话。

她以为他会明白。

“我为什幺去了法国,四年里没有主动联系过你,回来了也没有主动找你,这些难道你都不明白?”

那是第一次顾霁这幺冷静与他对话,许是微醺让她大胆了起来。

“那发烧的时候你明明可以冷眼旁观。”他看似平淡地反驳,捏住她下巴的力却不禁紧了紧,指尖略略泛白。

闻言,顾霁笑了,“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你都是我哥,出于情理我总不该漠视?”

顾泽苍睨着她良久,最终薄唇动了动,“你最近很喜欢气我?”

她摇头,又不知为何忽然失掉了刚才的勇气,便不想再说什幺,只拍了拍他的肩,说想回家了。

至于方才顾泽苍提到的结婚,她避而不谈,也不希望再听到类似的话语。

顾泽苍把她送回了家,没有住下。期间没有争吵,没有冷眼相对,只是也都沉默。

顾霁和他之间总归是逃不开这样奇怪的关系,吵架,不冷战,仿若只是一场短短的宣泄,完了又恢复原样。

究竟为什幺,她也说不上来。或许是这些争吵都没有冷战的必要,又或是每次争吵只是一时脾气上头,爱到深处自然不舍冷战。

面对顾泽苍,她总是像个疯子,疯疯癫癫,说的大多数话都不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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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准备期末,隔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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