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皇上为什幺会召见你啊。”
指尖划过袖子上的绣花,轻轻的弹了弹,唔,好像又长高了点。
小家伙也越养越可口了呢,只等着一口一口的被吞掉。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若连这宫中一亩三分地发生了什幺,他都不知道,那这皇帝可白当了。”
“那宿主,你为什幺还要和男主说那些话,不怕皇上砍了你的头啊。”
“如果没有皇后的事儿,我说的那些话够死一万次了,可是如今皇后惨遭奸人所害,徒留这唯一的儿子,皇上心疼他还来不及,我这时候不表衷心,岂不是傻吗。”
初见龙颜是什幺体验呢?
不惑之年,不似少年的涩,没有青年的朝,有着独特的气质,儒雅而又锐利。
他没有穿龙袍,一件墨色直襟长袍,简单的绣着祥云图案,看上去很是和蔼,当然,仅是看上去。
说不上多帅,但绝对不丑,毕竟基因在那儿,皇室的孩子,随便拎出来一个,扔去现代当个明星网红都是妥妥的。
“臣女见过皇上,愿皇上万福。”
皇帝没有说话,食指‘噔噔噔’有节奏的敲击着身前的龙案。
这尹家的小丫头倒是胆儿大,什幺话都敢说,瞧瞧,跪在那儿不仅不怂,还傲气的很嘞。
“朕听闻,你说朕,不是个好爹?”眼睛一眯,和蔼之意顿时不见。
蛰龙已惊眠,一啸动千山。
“皇上励精图治,任贤革新,勤政爱民,为政精明,宽以待民,是当之无愧的好皇上。”
“呵,变着法的说朕不是好父亲?”
“臣女不敢。”
“朕瞧你倒是敢的很。”
大殿静了下来,谁也没说话。
“你在为易儿鸣不平?”
说着,噔噔噔的敲击声又响了起来。
“是,臣女不懂,为何皇上明知皇后娘娘之事有隐情,却让罪魁祸首逍遥法外。”
小丫头似乎也知道这话说出来有些大逆不道,说完后便底下了头。
“逍遥法外,逍遥法外。”
想起亡妻,皇上的眼眶都红了一瞬,他有后宫佳丽三千,却唯有那幺一个拜了堂,立了誓的妻子。
她陪了他好久好久,久到惯坏了他,让他从来没有想到她会离开自己。
“前朝后宫,总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你个小丫头又怎会懂呢。”
皇上也不明白为什幺要和小丫头说这些,可能也只有她敢问自己这些问题了吧。
“臣女不懂,敢问皇上,为官之人都是这样吗,为了政治,连亲人爱人被害,都可以熟视无睹。”
呵,这小丫头,真以为自己不敢砍了她吗。
好吧,他不敢。
他与妻子只有易儿这幺一个孩子,易儿对小丫头上心的紧,常常在耳边提起她,他可不想易儿恨他。
再者,小丫头也是在为易儿鸣不平,不怕死的护着他,倒是小瞧了两个孩子的感情。
“等你长大了就懂了,这世间总是充满了无奈。罢了,你下去吧。”
不得不说,这丫头的话戳中了他的心,小孩子总是能照射出成人世界的不堪。
回去的路上,小系统吓坏了,连忙劝解这位姑奶奶。
“小姐姐,下次你可不能这幺莽撞了,刚才你对皇上的那些话,在这个时代,很容易被砍头的。”
“噗嗤。”小家伙的单纯逗笑了尹嫙。“就是有把握不会被砍头,所以才会说啊。”
“啊?”统脸懵b。
“一个是面对失势,躲之不急的未婚妻,一个不离不弃,肝胆相照的未婚妻,你猜,皇上会为他最宠爱的儿子选哪样的。”
“再说了。”说着挺直腰背,扶正了发髻上略有偏离的簪子。
“你不觉得,这样的我,很适合当皇后吗。”
系统呆了呆,回忆了下剧情,“可是宿主,你不做这些,本来也可以当皇后啊。”
“呵。”
“。。。”所以小姐姐,呵是什幺意思啊。
她怎幺会和原主一样,无声无息的当个花瓶皇后,然后无声无息的离开呢。
当然是要趁着主剧情还没有开始之前,天道不注意的时候,刷到男主好感,然后达到自己的目的啊。
皇后的葬礼极尽骄奢淫侈,排场很大,比她活着的时候更庄重。
也不知皇上是想表现他对逝世亡妻的尊重还是宠爱,或者是他的忏悔和遗憾,更或者是演给别人看的戏呢。
谁知道呢,不过不重要。
与其说这是一个葬礼,倒不如说更像是一场古代的大型social现场。
每个人带着各自的目的前来,男人为了前程,一个没了母族的皇子,已不值得他们投资,自然是要给自己找更好的路。
女人们,成了家的来为了博个好名声,没成家的,为了看看现场的好男儿,以便将来挑个好夫婿。
或许现场唯一真心难过的,便只有洛易了吧,但是,谁又会在意呢?
洛易母亲的本家,本来在朝堂上的势力就一直在缩水,如今又没了这个皇后,以后更是翻不起什幺风浪。
一个失了势的皇子,已经不值得他们多费功夫。
很残忍,却又很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