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宇立跟常念新婚数月,正积极备孕,恰好一个客户是连锁酒店的高层,给他送了新开幕不久海边度假酒店的套票,可以带老婆去浪漫一下。
常念许久不曾去海滩玩,查一查那间酒店设备完善,附近又有一整条美食街,看上来很好玩的样子。适逢常子悦高考完,于是就把她和陆剑清都叫来了。
对于二人世界突然多了两个小屁孩,徐宇立表示:「我不开心。」
但还是老老实实多订了间房间,当起司机接送。
陆剑清坐在后排,有些拘束,腰板挺得笔直,一双手放在大腿上,眼睛都不敢乱瞟:「姐夫、姐姐,新婚快乐,谢谢你们邀请。」
「不谢,你们这段时间都辛苦了,好好放松一下。」常念倒是好客,没有看到一边的徐宇立不甘心的表情。
常子悦坐得歪歪扭扭,几乎靠在陆剑清身上:「姐你不是考到驾照了?怎么不开啊?」
常念从成年到现在考了足足五次,月初终于考过了,虽然如此,对自己的技术还是没什么自信,只敢在小区无人的车道上,由徐宇立的看管下练习。
「要上高速,她还不能。」常念其实根本没看过路线,幸好徐宇立帮她解围,保着了姐姐无所不能的形象,一高兴就开始夸下海口:「之后我载你们去大学报到。」
徐宇立匪夷所思地斜睨着她,她又急急改口:「有空的话,有空的话。」
常子悦也不追究,拿着手机兴奋地看旅游资料:「姐我们今晚吃什么啊?这里说有一家可以自己钓鱼,即钓即烤。」
她把手机递上前,常念看了一眼帖子,也颇有兴趣。但她对行程计划一无所知:「老公我们今晚吃什么啊?」
新婚数月,徐宇立还是一听到这个称呼就忍不住笑容:「酒店包自助晚餐,我看网上照片,质量好像还不错,明晚才吃那个?不然你看看那店家开什么时间,吃夜宵可以吗?」
「开通宵呢,那我们可以吃两顿晚饭啊。」常念把手机还回去,尝试撩陆剑清加入对话:「小清你吃不吃海鲜啊?」
「吃的,我什么都吃。」
「那你有没有想去哪里玩?」
「我都可以,你们决定。」
这娃是有礼貌,就是太擅长终结话题了,常念望向妹妹求助。常子悦已经见过太多被他技术性劝退的人,只劝姐姐:「不用招呼他的,他就这样。」
语虽然带贬意,陆剑清却听不懂拼命地点头,徐宇立从倒后镜里看到,感叹:「真是天生一对。」
这调侃的意味更重了,陆剑清还更红了脸,常子悦捂着额头:「傻子,那不是称赞啊!」
车停在中途服务区暂时休息,徐宇立开了半小时车有些疲倦,下来买饮料喝,两姐妹去逛纪念品店,回去就见常子悦拉着常念,一件一件衣服往她身上拼。
「这太短了。」常念皱着眉头拒绝:「你穿还差不多。」
「怎么就短了?最近很流行露腰。」常子悦手上提着两件小碎花短款上衣,跟姐姐一人一件,照着镜子:「我们可以姐妹装啊。」
见她还迟疑,常子悦立刻就把徐宇立拖下水:「姐夫你说,姐穿这个是不是很好看?」
他插好吸管先喂了老婆一口,仔细看看那衣服。这种纪念品店卖的东西价钱偏高、质量廉价,印花颜色都有点粗糙,但难得出来玩,也就不介意这些小细节:「试试看啊,你没穿过这种的。」
「买吧买吧,姐我送你!」常子悦一如既往地雀跃,决定下来直接就去付钱。陆剑清上完厕所回来,凑到常子悦身边,拍了拍口袋发现手机钱包都留在车上的背包中,还是说:「买什么?我付吧。」
「你付什么啊?我送我姐的。」他不知哪里学来的陈腐味,总是抢着结帐。要是他家里有矿,常子悦还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但他家境和她差不多,刚考完试就忙着去找兼职打工,又在网上接着定制素描的活儿,偏偏还要在她面前装绅士,被她说过几次了,还是不改。
「嗯...可是姐姐请我来玩,我也应该送些什么才对。」他搔了搔后发,有些烦恼,常子悦帮他想了一下:「这两天你看着合适,买点水啊雪糕啊之类就好。」
「哦哦。」他点点头,望向徐宇立喝着冰咖啡,旁边的常念微张着嘴,等待丈夫投喂。看了一会问小悦:「姐姐是不是渴了?我现在去多买一杯?」
常子悦跟随他的视线看过去,很快收回目光:「姐夫本来就不高兴我们做电灯泡了,你再去打扰,我们就得打包回家。」
嗯?所以他到底要不要买水买雪糕?
接下来的路程一路安静,徐宇立用余光瞟向后座头靠着头睡熟了的两姐妹,明明不口渴还是拿起只剩冰块的咖啡,吸着吸管发出空洞的呼呼声,又默默放下,尝试跟一直正襟危坐的陆剑清搭话:「你也睡一睡吧。」
他正在走神,迟了两秒才回:「我不累。」后知后觉有些不礼貌,补上一句:「谢谢。」
这一板一眼像机器人一样,徐宇立之前见过他,却从未说上过话,以为他是紧张,便开玩笑:「放心吧,她们家的比武招亲,我没有做评审的资格,你可以放松一点。」
「她们家有比武招亲?」他的表情终于出现了动摇,一脸惊慌:「怪不得,小悦那天叫我跟你一齐去学拳。」
这下惊讶的是徐宇立了,他真不是装的啊,赶忙分辨:「不是不是,我开玩笑的。」
「嗯,我也是开玩笑的。」陆剑清对他微笑,他愕然,莫名有种输了一仗的感觉。
常子悦克他,找个男朋友也克他,大概是和他过不去了吧?
他又用力空吸一口没有咖啡的空杯,挖空心思想着如何缓解尴尬,板回一城。
「啊,我钱包在那,你拿一下。」
陆剑清虽不明白为什么,还是拿起了他的皮夹,依他所说地打开了,照片夹放了一张卡片,是他们办婚礼时,连同回礼一起送出去的感谢卡,上面画着Q版的两人穿着礼服作鞠躬状,真诚可爱。
「夹层放了几个套,反正我们现在是用不着,别浪费了拿走吧。」
徐宇立狠抽一个反击,把陆剑清砸得面懵,又现出结巴的底细:「不...不用了,我们...我们没有。」
「不要紧,就拿着。」看他们这么青涩,一路来连手都不敢拉,他也不意外:「你们都是成年人了,这事没什么羞怯的,多认识做好准备,不要乱来更重要。」
「咳,嗯。」他说的确实有道理,陆剑清收下了姐夫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红着脸:「谢谢。」
徐宇立有些职业病,忍不住见缝插针、乘势追击:「我只订了两间房啊。」
于是他目睹陆剑清脸上的红一下落在颈项,像被烫熟了一样,伸手把面前的空调开凉快了些。
徐宇立心底响起一把声音:一比一,追回平局。
但高兴不了多久,待陆剑清深呼吸几下冷静下来,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冷不防又抛来一个炸弹:「那我可以请教你吗?」
这人到底是面皮厚还是面皮薄的?他突然有想掌自己嘴巴的冲动,干嘛非要争这一下提这些?现在要怎么下台?
徐宇立也算看惯奇葩,表情不显,在陆剑清看来像是沉默地思考了几分,仍是深沉冷淡的:「问什么?」
他本来有些怕徐宇立的,一很大部分来自于对以前看电视剧集的刻板印象,不擅言辞的他天生对口若悬河的律师职业有种敬畏,但见徐宇立如此关心自己,感觉友谊的大门打开了:「有什么该问的吗?我、我不太知道。」
徐宇立开着车,默默思考,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在这里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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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东扯西扯没有什么重点的一个日常番外,
我最初最初在构想这个故事的时候,妹夫这条线是有姐夫帮忙出谋划策助攻的,
可是因为剧情不顺就放下了,
这个算是弥补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