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拥堵,初中部比高中部早放学半个小时。学校放学就像大坝开闸,哗啦啦地,人一下子都涌了出来。有勾肩搭背闹做一团的,有三三俩俩互作道别的,也有一个人闷头往外走的。
校门口歪歪扭扭地停满了私家车,都是来接自家宝贝的。偶尔几个性子急的家长,开车不小心扎进了人群里,挪不动了,便急躁地按喇叭。这个时候,学生中间免不了爆出几声夸张的谩骂来,接着不知怎地又引起一阵哄笑。乱糟糟、闹哄哄,车门开了又关,车子停了又走。一天中,没有比放学这一刻更热闹的了。
秦葭庆幸自己跑得快,用不着跟他们人挤着人,还得防着被后面的人踩掉鞋子。她在马路对面的树荫下坐着,悠哉悠哉地嚼着奶茶里的珍珠,漫无目的地看着校门口。庄驰还得二十多分钟才能出来,她也不急,发呆是她最擅长的。
此时奶茶店里的人陆续多了起来,女孩子们叽里呱啦地聚在一起聊天,秦葭觉得有点吵。低头正想把音量调大点,突然感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秦葭回头,看到一个留着齐刘海儿的长发女生,正胆怯地看着自己。秦葭觉得她应该不认识这个人,想问对方是谁,那个女生先踌躇地开口:“不好意思,你是庄驰学长的妹妹吗?”
秦葭刚想说我不是他妹,后来想在同学眼里也差不多,又懒得解释,便道:“嗯,请问你是?”
齐刘海儿女生抿抿嘴唇,表情因紧张而变得不太自然,她轻声说:“实在不好意思,你能……能帮我……给庄驰带一封信吗?”短短一句话,费了半天劲才说完。
八卦的雷达一秒就位,秦葭马上明白了,今天是要当红娘了。她拿目光把人又上下扫了一遍,这个说话细声细气的女孩子,虽算不上漂亮,但那清纯劲儿让人很容易生出保护欲来。秦葭虽然对庄驰凶巴巴地,但对外人一向很有礼貌,尤其对看起来弱弱的女孩子。于是,秦葭笑着说:“行。要不你跟我在这儿一起等?他放学就过来,你可以亲手给他。”
秦葭好心想从后面推她一把,齐刘海儿女生却吓得脸都白了:“不……不用了”,说着把手里小心捏着的一个淡粉色信封放到了圆桌上,一边紧紧拽着书包带,一边说:“你帮我把这个给他就行了,谢谢!”说完就飞快地转身跑开了。
秦葭拿起剩下的半杯奶茶,继续嚼珍珠。边嚼边瞟向那只盛满了少女心意的信封,仔细看还能看到里面信纸折叠后的轮廓。看着看着,秦葭心里竟泛出了点酸味来。暗恋嘛,其实是个勇气可嘉的事。心里明白对方大概不会喜欢自己,还固执地怀揣着热情,好像完全不怕失望似的。秦葭觉得自己未必有勇气也递一封情书给陈昊如。
奶茶喝完了,秦葭把信封装到了书包里,继续等庄驰。又过了一会儿,便一眼看到庄驰从马路对面过来了。没办法,那高个子在人群中太醒目。庄驰身边跟着个高挑的卷发女孩儿,赵一恒牵着早上的女孩子跟在后面的不远处。
秦葭看到卷发女孩儿频频歪头和庄驰说话,庄驰也扭头和她说笑。天边的晚霞静静燃烧,暗绿色条纹领带装饰着白衬衫。四个人开始过马路,女孩儿擡手抓了庄驰的胳膊。秦葭的目光便落到了那条胳膊上,直到女孩儿松开了手。
秦葭站起身,回头扔掉了空杯子,转身看到庄驰和身边的女孩儿挥手告别,然后大步流星地朝自己走了过来。
夕阳照在庄驰俊秀的眉眼间,几步路让他走出了意气风发的感觉来,秦葭看呆了两秒。秦葭很少注意庄驰和别的女生如何说话。在这之前,她只当庄驰是个烦人鬼,却忘了单凭他的长相,在学校里怎幺会少了女孩子追?这不,她一天就碰到了两个。
“走了,去那边打车。”晃神间,庄驰已到了跟前。
秦葭压下了莫名的情绪,往他身后看:“一恒哥。”当着人面,还是要好好打招呼的。说完又望向他身边的女孩子,她从来没见过这幺白的人,牛奶肌肤也不过如此吧。秦葭见她眼神中露出些胆怯,像是极易害羞的性格,刚想主动开口介绍自己,赵一恒却抢先一步,大大方方地把人牵到身前,说道:“这是我表妹,乔若沐。”
叫乔若沐的女孩抿抿唇,轻声道:“你就是秦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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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吃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