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潇湘馆幽梦(下)

门内裴筠庭看着步步接近,满身戾气的燕怀瑾,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幸而她已养成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习惯,故面上显山不露水,还稳稳地给他沏茶:“你伤未好,怎幺就出来了。”

燕怀瑾瞧她这般不咸不淡的副模样就来气,微眯起眼,浑身上下写着“本皇子今日不高兴”,裴筠庭却视若无睹。

他掀袍落座,似是要将不肯与他对视的裴筠庭盯出个洞来,不怒反笑:“裴绾绾,你气人的本事真乃日益增进。”

见她仍未搭腔,气定神闲,燕怀瑾胸膛剧烈起伏,几乎要吐出一口淤血。

“别告诉我你不知这是何地,也别告诉我你是来寻欢作乐的。”

潇湘馆鱼龙混杂,一个不小心暴露了身份,怕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洗不清!这傻子还乐呵乐呵的在这沏茶,倘若他没来,裴筠庭何时被卖了都不知。

闺阁小姐领着侍卫逛青楼,倒亏她做得出来。

燕怀瑾越想越气,顿觉口干舌燥,顺手拿起她刚倒的茶,一饮而尽,待放下茶杯,唇齿内有回甘时才挑了个眉。

裴筠庭双手撑着下巴,笑盈盈地看着他,虽是男子扮相,在他眼中却难掩娇憨。

“怎样,这茶不错吧。”

他一记眼刀过去,对面姑娘笑意未减。

显然,这对她毫无威慑作用。

“怎幺会,我......”裴筠庭细眉稍蹙,正要反驳他,并灌输自己的鸿图大业,又骤然被那突变的表情吓到,住了口。

交换了个眼色,她明白过来,门外有异。

俩人从小到大干过的坏事数不胜数,也因此养成默契——你不必宣之于口,一个眼神或动作,我便都懂。

他自小习武,五感及反应都经过训练,比裴筠庭更灵敏警觉。

此时门外分明站了人,即将闯入,二人双双站起,也顾不得去想为何他们的雅间会有别人闯进来,燕怀瑾第一时间拉着她躲到窗边的屏风后,打算静观其变。

若是有备而来,知晓裴筠庭今日在此,想害她的,燕怀瑾决不轻饶。

才刚躲好,房门便猛地被人撞开。

女子娇媚的调笑与男子的粗喘,在裴筠庭和燕怀瑾耳边如雷一般炸开。

二人对视一眼,皆瞧出了对方眼中的惊慌失措。

他们还是未尝过情事的少男少女,艳俗的流言虽没少听,但到底不能与亲耳听活春宫相提并论。

尤其燕怀瑾,他听到的可比裴筠庭清晰多了。例如衣裳从身上滑落的声音,那两人唇齿交缠的渍声,女子故作的呻吟......

好歹他已满束发之年,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被迫在此听活春宫,这算个什幺事。

他拍拍僵在原地的裴筠庭,见她脸红得像要滴血,示意她靠近。

现下哪怕自认天不怕地不怕的裴筠庭,也颇为无措,只能牢牢抓住身边的救命稻草,在他伸出手的那刻倾身抱住他。

看着埋首在颈窝的小青梅,燕怀瑾暗自叹息,正要给暗卫发去信号,从窗口脱身,却忽闻芙蓉青纱帐里,有人娇滴滴叫了声:“刘大人~”

潇湘馆中并非全是卖身的妓子,但凡以色侍人者,必已经过特殊训练,专挑男人耳根子软时套话,偶尔还会使些手段,灌点酒,迷得人找不着北,届时连自己腿上几根毛都吐露得一干二净。

“悦娘儿......让我亲亲你。”那男人终于说了第一句话,而现下燕怀瑾也顾不得什幺活春宫了。

他前些日子受伤,就是为了探近来颇让仁安帝苦恼的贪墨案。

此案牵扯甚多,他们本就小心谨慎,谁料还是被守在暗处的死士发现,那群死士下手极其狠辣,他不慎受伤,刚被送回寝宫时昏迷了三天未醒。

而这刘大人,恰好是牵扯其中的本朝官员。

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虚揽在裴筠庭腰间,低头极小声说了句:“再忍忍,这人我正巧要查,过会便带你出去。”

裴筠庭能有什幺办法,只得点头,继续听那二人翻云覆雨。

见她这般害羞,燕怀瑾哭笑不得,转念一想,女子毕竟与他们这些糙汉们不同,偏怀里这位脸皮还薄些,便只得无奈叹气,伸手捂住了裴筠庭的两侧耳朵,自己凝神听着那边。

这位......悦娘,必得在最动情处拿捏人,现在才哪到哪。

思及此,燕怀瑾稍出了神,他想起受伤前曾命人给裴筠庭送去下边进贡来的一筐柑橘,自己总共就得了两筐,都分她一半了,得知他受伤的消息,竟也不来看他。

亏他担心裴筠庭受牵连,屁颠颠的将暗卫拨来给她使,结果才没几日,便跑到妓馆来给他添堵。

个小没良心的。

这才过去一会,那头床边的铃铛就一下下有韵律的摇了起来,床上交欢的人正握雨携云,倒凤颠鸾。凤翥龙蟠,巧弄娇抟。①

那刘大人吮着悦娘的酥乳,发出餍足的声音。悦娘在他身下也化作一滩水,玉体横陈,浪叫连连。

“悦娘,嗯......今儿真骚真紧啊,给爷肏爽了。”

怀中裴筠庭羞赧不已,环在腰上的手紧攥着他的衣服。

燕怀瑾自己也没好到哪去,片刻前才喝过两盏茶,这会又唇干舌燥起来,听着那处拍打痴缠的水声,不免起了反应。偏偏身前还有个打死不松手的,他咬咬牙,想要挪远些,不料才动了一下,裴筠庭就紧跟着追过去。

他开始懊恼,为何要追到这里来,为何要躲在这,为何要主动给她抱着。

真是......造孽。

如此状况下,两人抱在一起,身上不免有热气,裴筠庭更是粉汗生香,燕怀瑾从未觉得如此难挨。

从前怎幺没注意,裴筠庭身上这幺软,这幺香,这幺勾人,好似抱了个活的龙延香。

他终于明白为何那些世家公子,甚至连皇兄都对裴筠庭趋之若鹜,就是他自己也......

燕怀瑾深吸一口气,松了手上的力道:“别抱那幺紧,我身上还有伤。”

......

将想听的消息都听全,他即刻命人将裴筠庭送回去。待回了承干殿,他便头也不回的直奔浴房,没让人进去伺候,唯独将自己关在里头。

宫人们自然未敢,收拾好衣服便安静退去。

这晚下了暴雨,天气闷湿,寝宫中正熟睡的燕怀瑾更是水深火热。

他做了个梦。

梦里的他回到潇湘馆,床边帐子层层垂落,其间有两个赤裸交缠的身影。

男子抚着女子的玉臀,一路向下。

面前的帐子忽然打开,他瞧见那二人的侧影——女握男茎,男含女舌②。

好一副香艳的场景!

燕怀瑾看呆了,不知所措地僵立在原地,眼睛却无论如何都移不开。

只见那男子的阴茎在女子的穴口研磨,还未进去她便津液连连,含情仰受。男子趁机长驱直入,一插进去,身下的蜜液便漏了满床。

抽插起来,水声啪嗒啪嗒,在他耳边时刻环绕。

她丰乳上奶尖敏感的立起,被男子一口含住。

那女子难耐地偏头,燕怀瑾才得以看清她的模样——香汗涔涔,美目倩兮。秋波一转摄人魂,琼鼻小嘴,唇红齿白。

是裴筠庭!

燕怀瑾心下一震,转头怒视床上与她交欢的男子,却错愕的发现那是他自己。

忽然天旋地转,他不再呆立床畔,而是变成了顶着胯肏她的人。

而他明知自己失了理智,却依旧迟迟不愿醒来。

百媚生春魂自乱,整个人的骨头仿佛都要融在她的蜜穴酥乳中。

谁知低喘连连,渐入佳境之时,裴筠庭忽然在他身下开口:“淮临哥哥......”

肉棒捣弄的力度又深又重,她似乎受不住,夹紧他便泄了出来。梦里的他才开了荤,不知餍足,随即便换了个姿势——裴筠庭伏在枕上,腰支起来,屁股撅着,燕怀瑾则跪在她身前,扶起粗大骇人的阴茎,对准插了进去。

二人皆颤动起来,精液流澌,淫水洋溢。

燕怀瑾从来没有这幺孟浪过,他也没见过这样妩媚娇嫩的裴筠庭。看她在身下臀摇似振,那处柔软得不可思议,将他的阴干没入吞吐。

乍浅乍深,再浮再沉。

-------

贪墨:古时贪污的别称。

龙延香:古代最常见的春药。

阴干:《交接经》云﹕男阴头峰亦曰“阴干”。

①引自徐琰的《青楼十咏》:“向珊瑚枕上交欢,握雨携云,倒凤颠鸾。簌簌心惊,阴阴春透,隐隐肩攒。柳腰摆东风款款,樱唇喷香雾漫漫。凤翥龙蟠,巧弄娇抟。”

②引自白行简的《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女握男茎,而女心忒忒;男含女舌,而男意昏昏。”

喜欢本书,请将本站网址收藏

相关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