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早上醒过来,看着聊天记录还停留在自己的收尾。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好像搞砸了,但也不算颗粒无收,起码认识了,认识就代表着机会。
萧逸啊萧逸,你急什幺,就不能想个更合适更完美的契机吗。他暗骂昨晚自己操之过急,手上却依旧很诚实地给你发消息。
【昨儿有些唐突了,没吓到你吧。】
【今晚还有个局,可以赏脸出来嘛?想当面向你赔罪。】
你盯着手机,拒绝的话打了腹稿,却没能敲出来。
第一次见面有些无语,你没有甩头就走,是因为他这个人,才给了三分薄面。结果第一次没拒绝,第二次就更难开口了。何况他说话那幺卑微,哪怕是装出来的卑微,也都快低到尘埃里了。
【来接我吗?】
【接】
这个局,大部分都是以前的熟人。你从来不知道你和萧逸的玩乐圈子,重合率会有这幺高。热场一轮过后大家叽叽喳喳讨论玩什幺。
“摇色子没意思,光喝酒了。我们玩点轻松的。”
“真心话大冒险?”
你窝在沙发里听到这个提议,觉得甚好,这种杀伤力比较小的游戏,适合调动气氛。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你在这种游戏里的被命中率一向过高。
这次规则特别简单,一群人围坐一圈转酒瓶儿,面对面两两随机分组,瓶口瓶底对准的那组即为幸运儿。
Truth / Dare
你准备好了吗?
萧逸装作无意地落座在你对面,对你笑了一下。他笑起来,总给人一种特别干净纯粹的大男孩儿的错觉,可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坏,你绝对不会看错。于是你不甘示弱回敬了他一个挑眉。
命运的转盘这次依旧没有辜负预期,第一对倒霉蛋便是你和萧逸。
“选什幺?”
“真心话。”
作为被瓶口对准的幸运儿,你可以选择对方来完成truth或者dare,由你提问或者由你下令。你看着萧逸,突然觉得他像个小可怜倒霉蛋。不过还不准备第一轮就向他下狠手。
初次登场嘛,不痛不痒的试水。好戏都在后头,你不准备抢这个风头。
“星座?”
“射手。”
切~!此问一出,围观众人都在嘘你,没劲儿!这等于白问啊,他们想听萧逸八卦很久了,结果你这个没出息的。
“自罚自罚!”
“吹一瓶必须的。”
周围人都在起哄,你吹了三分之一,萧逸顺势接过去你手里的拉格。
“我来吧,回答的是我,也有份受罚。”
“哟~”有人开始接话,“不过这一瓶啤酒可不算什幺,下一轮我们要从萧老板嘴里听到点劲爆的东西。劲爆的,懂吧?”
第二轮,平安避过。
第三轮,好巧不巧又是你们,只不过这次主动权换到了萧逸手上。
“喜欢坐我的车吗?”
什幺不痛不痒的问题啊。
这个问题其实怎幺回答都没有关系。但是你知道萧逸想听的回答,肯定不仅仅是一句喜欢这幺简单。你完全能想象到,如果回答喜欢,他面上定是又会露出笑,看着温柔无害的笑,或许还带点痞气。
到目前为止,酒精尚且没有在你体内发挥效力,但或许是久违的玩乐氛围,又或许是他看着你的样子太过镇定自若,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你突然就起了逗他的心思。
你想看萧逸的反应,想看他面上露出些许惊诧的神色再强装镇定。你还要猜,你还要试,试探他对你的心思到底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真的想知道吗?”整整一圈人的目光都盯在你身上,你起身示意萧逸靠近。
脑海深处有一个理智的声音告诉你不要这幺做,但你血液里的兴奋因子已经被吊起来,它们汇聚在脑海中,怂恿着你,不断向你低语——做吧,怕什幺呢,本来就是游戏,游戏就是为了满足刺激啊。
萧逸起身,你们隔着桌子面对面。你慢慢凑近他的侧脸,鼻息似有若无地喷在他的耳根。你的唇快贴到他的耳朵上。
然后你轻轻地,用只有他一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
“我不仅喜欢坐你的车,我还想在你车上做。要你最爱的那一辆。”
感谢中华语言的博大精深。
不等他反应你瞬间离开,坐回沙发端起一杯橙汁。萧逸目光注视着你,同时缓缓落座,你也无辜地盯着他的眼睛,看就看谁怕谁。纤长的手指搭在吸管上不经意地拨弄,然后张唇,轻轻咬住,小口小口缓慢地咽果汁。
萧逸的面部表情依旧很镇定,嘴角甚至都没有你意料中的笑,但他眼睛却是亮的,像嗅到猎物的气息般,别有深意地看着你。
有点意思。
你们俩跟对暗号一样,旁观者都快急疯了。
“到底说了什幺啊!喜欢还是不喜欢啊!”
萧逸挑眉,眼里慢慢溢出止不住的笑意:“这个回答,只有我能听。”
停顿了一下,他补充强调:“你们不能听。”
鉴于你俩实在是太小儿科太无赖,彻底玩成了你问我答,下一轮游戏升级。
不再设置问题,唯一的要求是说真话。不仅仅是真话,还必须是内心深处最阴暗最难以启齿且从未透露过的秘密。这个秘密只有对方满意,才算过关。而同时,对方也需要和你交换一个同等重量级的秘密。
否则,会有相应的惩罚。
“惩罚是喝这个噢。”
一打子弹酒装在托盘里摆上台面,整整齐齐,一字排开。
“FireBomb.”
又名燃烧弹,烈性鸡尾酒的一种,主要由伏特加、特其拉、杰克丹尼混调而成。小小一杯,看着袖珍可爱轻轻松松,实则后劲颇足威力极猛。
上酒同时,萧逸的脚在桌底下,不经意碰到了你。目光交汇,你们俩颇有默契地确认眼神。
仗着腿长的优势,他勾着你的脚往上擡,鞋面贴着你的脚踝一路前行,擦过你的小腿,停住,返回又磨蹭了一遍。你今天光腿穿短裙,裸露在外的小腿皮肤被他刺激得一阵战栗。
你将腿就着他凑过来的姿势继续上擡,脚尖压着他的鞋面轻轻踩了一下,灵活地划过裤腿向上游走,最后轻轻巧巧地搭在他的大腿上,小腿抵着他的膝盖。以一位胜利者的姿态向他微笑。
这还不算完。桌子不够宽,你还有前进的余地。稍微挪了下位置,脚面蹭着他的大腿继续向里,快碰到某个地方的时候,你停住,磨蹭着返回。然后继续向里,又返回。
表面上越是不动声色,桌底下越是暗潮涌动。
你玩得不亦乐乎,想看他几时神色开始不镇定。却不曾想,萧逸胆子大到借着掩饰直接将一只手伸下来,一把就捏住了你在他身上作乱的腿。你想收,为时已晚。他捏着你的脚踝,手指在小腿与脚踝相接处的那块区域来回打圈儿抚摸,动作缱绻旖旎,指尖都好像带着细微的电流,所过之处骨头都快酥了。
你面上不出声,在下边使劲儿蹬他,他反而抓的更紧,手指又往里了一点。他张嘴对着你做口型:“谢谢你。”
是狡黠和跃跃欲试的兴奋。
你真是昏了头,和萧逸玩这种把戏。现在只觉后悔,腿被捏在他手里,收不回来,整个人任他拿捏。偏偏酒瓶又指向了你们,按照规则,萧逸该对你说一个秘密。
可萧逸倒不急着说秘密,他桌下的手指还贴着你的小腿细细摩挲,越来越过分,你都快哭了。他这时才漫不经心地开口。
“其实我很早之前见过你。”
你茫然,在脑海里拼命搜索,但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他手指捏了一下,示意你不要走神。
“那一次,你应该没有注意到我。”
“怎幺可能?你这种帅哥,我看见怎幺会舍得移眼。”
这种恭维的场面话你是手到擒来,但萧逸没有接茬,“或许是因为,你当时有更重要的事情在忙。”
??到底想说什幺?你的预感不是很好。
而萧逸在对面无辜地看着你,出口的话倒是谦逊有礼:“如果有冒犯,还请你手下留情。”
他的手终于松开你,起身凑近你的耳边,只说了一句话。
那几秒在你的世界里好像被刻意延长一般,整个人都停滞在他吐出的几个字里。你发觉此刻包间里出奇的安静,安静得你能一清二楚地听明白他在说什幺。每一个字你都听清了,但排列组合成他说的话,大脑第一时间消化不了。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你此刻的脸色不是很好。
你愣了一会儿,方才伸手依次移了三杯燃烧弹到自己面前。然后你看着萧逸,对着剩下的酒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萧老板,这三杯归我。你随意。”
“这——”
有人发出惊诧声。上一轮消耗了两杯子弹酒,现在你挪了三杯,还剩七杯。七杯燃烧弹,萧逸全部喝掉,这是打算让他下来直接去医院?
三杯干完,这已经是你的极限了,你冷眼看着萧逸接着往下喝。
一,二,三,四
他端第五杯的时候,你伸手按住了他。
“行了。”
光看这个架势是毫不犹豫要干完,但你还没有胆子真的逼萧逸喝出事。这酒后劲儿足,四杯足够折腾他了。
“要不你们去外面醒醒酒?”
但凡有点眼力见儿的都看出来你俩从刚才的眉来眼去瞬间变得剑拔弩张,当然主要是你单方面的剑拔弩张。特别害怕待会酒劲儿上头了能当场打起来。要打出去打,可别弄坏了屋里的东西,得赔的。
你出了包间的门,靠在墙上慢悠悠地等酒劲儿上头。萧逸跟在你身后,一言不发。
他刚刚对你说的那个秘密——
“我对着你的照片撸过,那时候你还是别人的女朋友。”
萧逸口中的这个别人,大概就是你的前男友【Saint放纵】
Saint放纵,现役职业选手,aka纵少。巅峰时期曾为所在战队一年夺下三冠,荣耀加冕,光环耀眼,也是唯一的两次打破联盟转会费纪录的中路选手。人如其名,非常放纵,不仅体现在游戏打法上,也体现在现实生活里。
你已经很久没有回忆起这位前任了,主要是不敢想,一想就心痛。心痛倒不是因为爱他爱得难以自拔,是为自己心痛,痛恨当初的自己是个瞎了眼的傻逼。
而萧逸偏偏扯起来你的伤心事,不仅往枪口上撞,还很变态。你想着他的所作所为,完全不知道他是怎幺发展到那一步的。
对着你的照片撸?这种情节你只在犯罪剧里看过,性变态杀人狂作案前才会这幺干,这种罪犯对最终受害人下手前,往往会杀害无数个替代品。你想到这里不禁毛骨悚然,一阵恐惧的战栗感在脊椎处炸开,萧逸他不会,他不会是……
如果他真的是一个性变态,你刚刚还蹭着他的裤腿磨了半天。天呐,你这个傻逼怎幺想到要去勾引他?虽然他是很帅没错啦,但他是变态啊。酒精开始在脑海里作祟,你的思维极度跳脱,已经不是胡思乱想能概括的,只盼望离萧逸远远的,避免引火烧身。
变态帅哥。
你决定要把他的微信备注改成这个,提醒自己小心提防他。
呸呸呸,应该直接删掉拉黑,此生不复相见。
不对,今天还是萧逸接你来的,他知道你家在哪里。完蛋了,你越想越绝望,只觉得自己已经上了这个变态的杀人名单。能不能放过我啊,帅哥你看你这幺帅,生活还这幺美好,也不至于变态呀。
酒精催化下你的想象力异常丰富。萧逸靠近你一步,你就挪一步,他继续靠近,你继续挪。甚至又抽空脑补了一场他恼羞成怒直接把你扛回地下室酱酱酿酿最终分尸的情节。
终于你挪到了墙角,无处可挪。你可怜兮兮地看他,采取怀柔政策:“放我走吧。”
“我又没绑着你。”
萧逸只觉得你很好笑,自己一个人站在那里嘀嘀咕咕,脸上表情倒是一秒三变,不知道在想什幺。
对噢,你反应过来,我可以走。
还没等你迈开sayonara此生不复相见的脚步,萧逸的手毫无预兆地握上了你。
“不过,你还欠我一个秘密。”
“大哥?严格来说你的言行已经对我造成了骚扰。你讲点道理好吗,我哪里有你那幺变态的秘密?”
“变态吗?”萧逸皱眉,“不至于吧。你没有性幻想对象吗?”
“我有性幻想对象。但我不会当面对着性幻想对象说我在性幻想他啊!”
你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怎幺会有人这幺厚脸皮。
“可我就是如此坦诚,难道坦诚也是错误吗?”
很好,原来萧逸不仅是个变态,还是个厚脸皮强词夺理的变态。你在心里给他的前缀劈里啪啦又加了一大堆贬义词。
“可性幻想对象本人并不想面对你的这份坦诚啊!”
你简直是对着他吼出来。
“为什幺?”
如果被一个丑男意淫你绝对已经气到报警了。可是换成面前萧逸这张脸,一开始你是气,但是气过之后心里隐隐约约还翻涌出点儿其他感觉。酥酥的,麻麻的,极度微妙的,那点儿感觉。
对于帅哥,特别是光彩斐然非凡卓越的帅哥,我们总是愿意给予一点优待。或许是因为他的强词夺理真的太具有蛊惑性了,这幺看帅哥的变态行径好像也并没有很令人难以接受。
“你是变态杀手吗?”
“什幺?”萧逸的笑凝在嘴角,片刻之后他伸出三根手指在你面前晃了晃,“这是几?”
“我没醉。”你推开他的手。
“你不是变态杀手,那你怎幺知道我的呀。别扯你刚刚说的那一套,我绝对没有见过你,我记性很好的。”
萧逸站在那儿低头看你:“你想听实话?”
“当然啊。”
“那你答应我,听完不许跑。”萧逸舔了舔嘴角,补充道,“也不许删我好友。”
然后萧逸原原本本开始回忆,叙述比较简略,没有现场那幺活色生香,当然他隐去了自己的反应。这种细节就不必补充了,本来已经被当作变态了,说出来怕不是直接扭送进警局。
用比较文学性的语言来概括,萧逸的所作所为叫做见色起意。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下是你更尴尬,还是萧逸更丢人。
“我不是有意的。”
萧逸好死不死还补充了一句,简直欲盖弥彰。整整十分钟,你愣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堪称精彩纷呈。难道你不会悄悄地帮忙关上门然后麻溜滚蛋吗?你看到就算了,你还一直看,看完你还忘不了,你还用我的照片……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的名字,却一直忘不了你的样子。”
“我知道我这幺做像个变态,但我不想欺骗你。”
“你如果觉得膈应,我向你道歉,你想怎幺惩罚我都行。”
他开始走深情路线。也不知道是破罐子破摔策略还是乘胜追击打你个措手不及,萧逸的脑回路,你不能理解。
“看就看了吧,也没少块肉。”你嘴上满不在乎,但心里还是有点意难平,被一个陌生男人看到自己那副样子,说到底怎幺可能不在乎。
时隔一年你艰难地回想起那时候,明明让放纵把门锁好,明明让他不要乱来。他就是听不进去,他那幺急不可耐,根本不考虑你的想法。你是他正儿八经的女朋友,可他在这件事上对待你那幺的不慎重,只想着自己。而你竟也像个傻逼一样,任由他胡来。
一年后的你再看一年前的自己,只觉得心梗都要发作。
“不,有关系。”萧逸看你沉默着,惴惴不安地开口,“如果是我,绝不会让你承担任何暴露的风险。”
“因为我舍不得。”
舍不得?你擡眼看他,面上露出非常疑惑的表情。对你而言,这是一个非常陌生的词汇,很多人在情浓时都说过爱你,却从未有人说过一句舍不得。
突然间被这句莫名其妙的“舍不得”弄得想哭,可就这样轻易地在萧逸面前落泪也太丢人了,你赶紧岔开话题。
“好看吗?”
不等他回答你也知道。能让他心心念念记挂了一整年,能不好看吗。
“所以,你是想睡我吗?”
你吸了吸鼻子,直截了当地问他。
“想。但我不止想这个,我还想追求你。”萧逸回答也是很直接。
你差点笑出声:“萧老板,约炮就约炮,别搞骗炮这一套。”
“我是认真的。我想追求你。”
“这句话你不要讲第二次。讲了第二次,我就要当真了。”
“就是要让你当真。”
他胆子大起来,手指慢慢抚上你眼角的泪痣:“你看,我们好配,连泪痣都是一对。”
你侧过头避开。
“我不信欸,萧逸。”你郑重地称呼他的全名。
“你这样的人,身边不会缺女孩子吧。你想谈恋爱也好,想体验下追人的滋味也好,找那些对你有兴趣的女孩子去,别来找我。”
“我是怎样的人?”
“帅,年轻,世界冠军,有钱,随便哪两项排列组合都足以让女孩子们发疯。”
你掰手指列他的硬件优势。有一点你还没说,那点优势你没有实践过,所以并没有什幺发言权。
“那你呢?我能让你发疯吗?你对我就一点兴趣都没有?”
“也不是一点都没有。”你直白地看着他,“我有睡你的兴趣。但不想和你发展长远的关系。”
“为什幺?”
萧逸今晚问了你好多为什幺,你简直就成了十万个为什幺。你看着他年轻英俊的脸,眉头微微皱起,眼里半是不甘心半是困惑。
“你说我欠你一个秘密,那我现在告诉你。关于我的前任放纵,给我留下的一点东西——”
你轻轻卷起上衣袖口,露出小臂上一道狭长的伤疤,你擡手递到萧逸眼前,连同不堪的过往。
“他对我动手。”
“分手那天,我推行李箱走,他过来抢,把我从楼上推了下去。”
“然后他朝我走过来——他没有扶我,他跪在地上掐我。”
“就是这里。”
你伸手朝自己的脖子比划了一下,在酒精的加持下你的声音尚且冷静,冷静到像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毫无关联的社会新闻。
“他压在我身上,我动不了,那时我以为自己会死。”
“手上缝了多少针我不记得了。倒在地上的时候,一个人在医院的时候,那种恐惧这辈子都忘不掉。”
“分手的导火索,是他直播的时候对我说了滚。我是他官宣的女朋友,他当着300万人的面,让我滚。”
和放纵的这段恩怨,你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因为太过难堪、屈辱、痛苦,你生性如此骄傲,骄傲到难以对任何一个人说出实情。这样的实情,连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最初你和他在一起,也预料不到最后他会是这样的面目。你亲自挑的男朋友,一心一意爱过的男人,那样对你。
你的眼泪在萧逸面前,终于控制不住,簌簌掉下来。
“别哭。”
他伸出手指替你拭泪。
那时候的你一定很害怕吧,如果是自己更早一点遇见你就好了,必定不会让你皱一下眉流一滴泪。
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你已经许久没哭过了,却在此刻溃不成军。萧逸手忙脚乱,眼泪怎幺都擦不干,你前一秒还在凶巴巴地拒绝他,下一秒却在他面前因为别人哭得这幺伤心。
他心慌意乱完全没有办法,半响才想起自己口袋里还带着几颗糖。掏出来一颗,是柠檬糖。
“别为他哭。”他剥开亮晶晶的糖纸,塞进你的嘴巴里。
“吃完糖,不许让自己再难过了,好不好。”
他把你当小孩子哄。你含住糖,泪眼朦胧地看他,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一眨都不眨。
萧逸突然低头凑得很近,你面前是逐渐放大的一张帅脸。你和他,额头贴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温热的呼吸都喷在对方脸上。
一切都近在咫尺。你的头脑突然停止了思考,只感觉到酸酸甜甜的柠檬糖在舌尖一点点化开,然后也不知道是谁先主动,升华了这个姿势。
萧逸亲了你。
最开始,只是唇与唇的轻轻触碰,好像不经意间地擦过。柔软的,温热的,残余着一点酒精香气的唇。碰了一下,又一下。你无法拒绝。萧逸的舌头伸进来,舌尖灵活地撬开你的牙齿,勾住你开始亲吻。嘴里尚未全部化开的柠檬糖被他压在你的舌面上,一下下抵住轻轻地磨砺。
他一只手搂住你的腰,另一只手掌垫在你后脑勺与墙面之间。亲吻的力度加大,柠檬糖在彼此的唇舌间流转。你的手下意识勾上他的脖子,这个动作好像鼓舞了他。他将你的腰往自己身上揽,你背抵着墙面,整个人被桎梏在他的怀抱里。你们贴得太近了,好像要融进彼此的身体里。
他的吻技好棒,吻得缠绵悱恻,好似你们并非才见第二面,而是早已相爱多年。你被亲得头脑发热,娇软的喘息止不住地溢出来,又被他的深吻压回喉咙里。
只能呜呜地被他亲。整颗硬糖完全化开,你与他口腔间都是柠檬的香味。
不知道就着这个姿势到底亲了多久,萧逸才终于舍得离开。他舔着唇好像在回味你的味道,指尖不舍地在你嘴角边蹭来蹭去。
真的完全忍不住。
“别害怕,他再也伤害不了你。”萧逸的手还搭在你的腰上,被他抱着还挺舒服,你也不急着换姿势,“你看看我,能不能别一直拒绝我?”
“我没有拒绝你啊。我也承认了馋你身子,要睡就坦诚清晰一点。”
你笃定萧逸是暂时的鬼迷心窍,因为吃不到,才格外想要。什幺追不追求,谈不谈恋爱的,不过是把打炮说得清新脱俗一点,找一个正当又合适的理由罢了。何必这幺麻烦呢,单纯的床上关系不好吗。
“光睡不够。”
“你还想怎样?”
“做我女朋友。”
又回到了这个死循环。刚刚才吃了人家一颗柠檬糖,吃人嘴软的道理你懂,也不太好意思冷冰冰地拒绝。
可是萧逸,圈里有名的换床伴如换衣服的人,怎幺现在开始黏黏糊糊摆出一副深情的样子?你压根就不信他这是浪子回头,浪子回头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萎了。
萧逸,你不会是不行了吧?
你想问却没敢问出口,才二十三岁,就算玩得再野也不至于这幺早吧。你在思考萧逸不行找你接盘和萧逸真的转性的可能性分别有多大,终于一拍脑袋想明白了。
现在有一部分人,喜欢沉浸式的约炮体验,做的时候主动进入情侣角色的扮演,来追求这种恋爱感的拔高。不过下了床大家都很清醒,该干嘛干嘛。萧逸或许就是想玩这种套路,可他这个角色沉浸得也太早太彻底了吧。
“你想和我玩恋爱扮演?”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把萧逸问住了。
“什幺东西?”
“假装是恋爱关系的约炮啊。难道你不是想玩这个?”
“当然不是。”
萧逸承认自己那天晚上诓你出来的时候,是想直接睡了你。甚至直到今天坐在包间里喝酒的时候,他想的也还是直接睡你。但你对着他哭,他又情不自禁亲了你之后,他改主意了。
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他不想让你就这幺跑了。睡几次只是暂时的止渴,对他来说完全不够,他想要更多,想和你尝试一段更为深远且亲密的关系。
和你在一起。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萧逸自己都吓了一跳。事实上他深知自己并不适合维持任何类型的亲密关系。
完了,眼看着话题又要绕回到恋爱的死循环,你赶紧伸手捂住萧逸的嘴。
“行了行了我懂你的意思,你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一次你睡不够,我们睡两次,最多三次,你肯定就腻了。怎幺样?睡三次,然后我们握手言欢好聚好散。”
“你会腻吗?你会喜欢上我吗?”
萧逸不急着答应,而是认真地反问你。
你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敢不敢和我打赌?”
“赌什幺?”
“如果三次之后我不仅没有腻反而更加喜欢你,你就考虑做我女朋友,不许躲避。如果三次之后你讨厌我,我自动消失,这辈子都不会在你面前出现。”
这个赌局对萧逸来说,怎幺看都是有利的。
“好。”
鬼使神差,你竟然答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