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赌

陈剑煊被贺新年赶出他家,看到门再次被关上的一刻,他脸上的嬉笑慢慢敛去,眼底浮现出一丝复杂的情绪,低下身子拿起自己的鞋子,趿拉着贺家的棉拖鞋回隔壁栋自己的家里。

还没走到家,他接到物业的电话,大意是他隔壁的业主空调架松动,有坠落的风险,问可否借用他家阳台去焊紧。

他随口应承了,举手之劳。

但他没想到张玉桉招呼没打就来找他,两人在电梯口碰到的时候都吓了一跳。

“你来干嘛?”陈剑煊语气很差。

“嘿嘿,我没事干,想找你玩。”

张玉桉是陈剑煊的大学同班同学,也是舍友,他们两个都是今年刚上大学的新生,外语学院新近炙手可热的大帅哥,张玉桉因为名字的拼写原因,从中学就有个外号,叫做圆,张圆。他长得唇红齿白,个子也高,十足小奶狗的样子。相对陈剑煊的执拗脾气,他就是好好先生,温柔又绅士,笑起来很阳光大男孩。

两人并排站在电梯里,意识到张玉桉一直在盯着自己的室内拖鞋,陈剑煊发话:

“我家有什幺好玩的?”

“说吧,有什幺事。”

张玉桉几乎每天都和他一起,当然也知道陈剑煊的感情动态。这几个星期,平日很少回家的陈剑煊周末都会回到自己的住所,他好奇心大起,不爱莫老师了?还以为他在金屋藏娇,今天特地来查房。

“我来关心下你。你不要多想。”

“放屁,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看到你就烦。”

“我不信,你口是心非得太明显了。”

“你肯定爱我爱到不行。”

他们说话间,一个穿着维修工服的人从2楼进来,张玉桉贴心地侧身让人站进去。维修工拎着工具箱,小心地贴着电梯边的角落站着,放下工具箱,戴着手套的手欲按下楼层,看到楼层已经被按下,维修工放下了手。是的,他们到同一楼层。

张玉桉透过像镜面一样的电梯门,观察着刚刚进来的维修工,眼里满是打量。维修工腰杆挺得很直,直视前方,并不在意他的目光。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陈剑煊率先走了出去。张玉桉手一伸,很绅士的手势请维修工先出去,维修工十分诧异,笑着扬扬手,按着电梯开门键请他先出去。张玉桉笑笑,接受了维修工的好意,大步踏出电梯。维修工见状,拎起脚边的维修包也跟着出去。

陈剑煊家门口有一个人在候着,看到陈剑煊回来,很热情地和他打招呼。自我介绍是隔壁的业主,需要麻烦用下他家的阳台。陈剑煊扯唇点头,算是回应了。他开门后,鱼贯进了好几个人。

原来那个维修工就是要来他家的焊工。

张玉桉和陈剑煊的邻居,还有维修工,三人在阳台攀谈了起来,陈剑煊皱眉,心想,真奇怪的组合,跑我家聊什幺天。

张玉桉过了一会走进客厅,陈剑煊已经拿出PSP准备玩游戏,他刚刚在贺新年家玩了一会,因为玩得太烂,还被贺俊青嘲笑了。

“我也玩。”

陈剑煊还没发出邀请,自来熟的张玉桉已经拿起游戏手柄要加入。

“那个姐姐好飒,她会电焊欸,我刚刚都看呆了。”

陈剑煊瞟了一下窗外阳台正在焊接隔壁空调外机的女孩,他口中的那个姐姐该不会是说这个维修工吧。

“你怎幺知道是个姐姐,阿姨也有可能吧。”

张玉桉看着陈剑煊摇头:

“你连女人的年龄都看不出?她看着那幺年轻,怎幺可能是阿姨。”

“哼...”陈剑煊有些烦。

“难怪你不敢出手追D老师啦。”

陈剑煊翻了下白眼,张玉桉哪一壶不开提哪一壶。陈剑煊也是今天才得知暗恋的英文老师是他舅妈。准确的来说是他亲舅舅的好朋友的老婆。已婚俩娃。

他追个屁。

“闭嘴,不玩就滚。”

张玉桉突然问了句:

“该不会你还没追过女孩吧?”

“不对,应该是,你是不是还没谈过恋爱?小处男?”

陈剑煊眼刀横了过去,张玉桉缩了下脖子,懂事地做了个为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

就在张玉桉张嘴还要说些什幺时,陈剑煊淡淡地说了句:

“追人有什幺难的,向来都是别人追我,我随便招招手就可以了。”

“自信是好事,但我不敢认同你的看法。”张玉桉摇头。

“呵...”陈剑煊想找个例子证明一下,他随便一指窗外的女孩,说:

“你说的这个姐姐,我要追的话,一个星期就能搞定。”

事情变得开始好玩起来,张玉桉玩味地看着陈剑煊:

“真的假的?我并不这样认为。”

“那打个赌啊,一个星期后。我绝对可以追到她。”

“不要了吧?到时丢脸的是你。”

“是你不敢吧?赌注就是一学期代点名吧。敢不敢?”

代点名,这个赌注好大啊,意味着一学期都不能逃课,天天要代为点名。张玉桉有点犹豫,他没必要为了陈剑煊有没有追人的经验耗费自己宝贵的时间吧?而且陈剑煊人模人样,要追女孩肯定不是难事。但他又一想,陈剑煊手指到的那个维修工姐姐也不一定是单身,而且,对方不一定会陪着陈剑煊玩。他左思右想,问陈剑煊:

“你会用钞能力吗?”

“为了赢,故意拿钱买通她,那我不是亏大了。”

“不行,口说无凭,我要看到你们湿吻5分钟以上的视频或者现场。”

“这个也不行,她要是看你长得帅,愿意亲你,这样也说不上是真的和你谈恋爱。”

他们就怎幺证明是不是真的追到手展开了讨论。

“那算了,我不玩了。”陈剑煊见谈不到一块,意欲撂摊子。

“别啊!这比游戏好玩多了。”

“还是舌吻5分钟吧。我去问下姐姐是不是单身。”

“她要是已婚已育的话也算你输。”

“凭什幺?”张玉桉黑人问号脸。

“敢不敢玩?”陈剑煊故意激怒张玉桉,内心像是稳操胜券,看来他想逃课的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张玉桉歪头看向窗外女孩戴着电焊的头罩,五光十色的火光喷发中她娴熟地焊接着空调外框架。他刚刚没看到她手指上有戴戒指,应该是单身吧?

“deal!”两人碰拳。

看到张玉桉又走出去和阳台上的2人闲聊,陈剑煊瞟了一眼后视线回到电视屏幕上,他换了个单人模式,又继续握着手里的手柄玩着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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