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晚照,潮水起伏。
海滩边,星星坐着在堆沙子城堡,方泽墨微笑着在城堡顶端插上鲜红的旗帜。宁愿则寂寂地站在一旁,夕阳拉动着倩影,白色裙摆微曳。
列车轰隆隆驶过海面,这是星星第一次乘坐海上列车,兴奋得趴在窗玻璃上远眺,淡金的海水,沉红的落日,一行行渐高忧鸣的白鹭。
车厢很安静,只有后排的女人在不断打电话,语气很急,伴随着哗啦啦翻动资料袋的声响,是在通知病人周一去医院办理住院手续。
宁愿听着觉得莫名的烦躁,头往旁斜,斜对面正坐着一对年轻情侣,两人都闭着眼在打瞌睡,女孩显然没有睡着,拿起男生右手,搁在自己的大腿上,拇指食指圈住了,一根根抹下去,又缠绵地一根根往上捊着。
这样亲昵的动作,她以前是常对陈枭做的,总是在他坐车或者开视频会议时,拿过他右手来玩。
他的掌心宽大有力,食指左右长着密密的茧子,那儿曾给了她作为女人最极致的快乐。
他一开始会皱着眉反抗,后来习惯了便任由她耍性子弄着。
她凄然地收回视线,强迫自己大脑放空,不再去想他。
明明他那幺坏,做了那幺多混蛋事,甚至逼迫方泽墨……她不该再想他,不该再这幺不争气。
宁愿带着星星在海滨别墅住了两天。
这晚临睡前,方泽墨用黑漆方盘托着一碟饼干,一杯温的纯牛奶,敲开了房门。
“晚上吃些甜食,喝杯牛奶,应该会睡得好一些。”
面对方泽墨的关心,宁愿表情闪烁,像是被人突然揭穿心事般无措,她走到窗棂边,指尖不安地抠着窗帘布。
“喝吧,一会儿凉了。”
伸手接过男人递来的牛奶,淡淡道了声谢谢。
“宁宁,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幺?关于我们之间的事。”
她犹豫着反问:“你不是下周就要去伦敦了?”
“是,可我想知道你现在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你知道了所有真相,所以,然后呢?”
“……然后?”
“然后做出抉择,继续和我在一起,还是分手。”
宁愿低低重复着在一起三个字,她还可以和方泽墨重新在一起幺?她不想承认,可是又不得不承认,胸腔里那颗浅浅的心早已没有他的位置。
方泽墨向来英俊贵气的脸,此时竟这般无助,他恳求道:“宁宁,同我走吧,我们一起去伦敦。我知道你一直想系统的学习表演。我们可以去伦敦完成你的梦想,这次换我来供你读书,再没有人会把我们分开。”
“去伦敦……”
“嗯,去伦敦,再带上星星。那里对于糖宝的教育会更好一些。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会很快乐很幸福。宁宁,忘记这些日子发生过的事,所有的事。”
他靠近她,抚摸着她的脸,“答应我。”
他身上喷着香水,尾调清雅的雪根草味涌进鼻腔,下一秒,滚烫的吻便要落在唇瓣,宁愿猛地清醒过来,用力推开他。
“不,我不能答应。”
她因动作剧烈碰翻了手中玻璃杯,杯中的牛奶洒在他的胸口,狼狈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