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亮像白净的莲子,四周洇着雾蒙蒙的光晕,陈豫让把唐羡抱下车,她的整张脸和四肢浴在月光中,特别的白。
陈豫让有一点心悸,她靠在他怀里,也停在他心里,陈豫让却觉得离她很遥远。
他恍然想起自己才是那个猎手,在学生会见她第一眼,陈豫让刹那间生出于千万人中锁定一人的欣喜。
他想起曾在书上看到的一段话:他所爱的人也爱他,想必也是极普通的事情,但是对于身当其境的人,却好像是千载难逢的巧合。
可是目前看来,唐羡不爱他,她只是想跟他做爱。
**
太阳升起来了,像颗糖心蛋的蛋黄,橘色的阳光暖暖的照在唐羡脸上。
眼睫轻颤,她睁眼的第一感觉不是自然造物的壮美。
是新手连做三个小时瑜伽的酸痛。
合理怀疑陈豫让是不是嗑过药。
身上是吊带睡裙,里面真空,她后来睡得昏天黑地,是陈豫让给她洗的澡,最后她身子都擦干了,陈豫让忍不住摁着她又来了一炮。
跟陈豫让做爱简直爽出天际,但也简直伤身体。
唐羡拖着酸软的腿洗漱完,刚走进厨房就闻到一阵香甜的气味。
“醒了?”陈豫让双手撑在流理台上熬粥,衣服换过了,一身黑,很简单的卫衣卫裤,衬得他身高腿长,袖子挽至小臂,露出性感的肌肉线条。
唐羡突然觉得这一幕太像婚后的居家生活,开口时语气带了点不自然:“你昨晚……”
“睡的沙发。”
“噢。”唐羡想说她不是这个意思,张了张嘴,究竟算了。
都负距离交流了,还给我演纯情?
陈豫让嘴角上扬,心说,走完肾,老子要走心了。
当然走肾还是要继续。
“尝尝。”陈豫让提前晾了一碗粥,托在掌心递给她。
唐羡接过碗,触碰到他的手,修长白润,骨节如玉。
陈豫让啊陈豫让,你小子真的是高级货色。
“为什幺是黑米,我不想喝黑米粥。”
“白的你不反胃吗?”陈豫让好整以暇地望向她,语气揶揄。
唐羡反应过来,那确实有点反胃。
她接过碗,一口气喝完:“没想到你还会做饭。”
陈豫让接过她的碗在水池里冲洗,懒洋洋撇她一眼,声音慵懒:“我什幺不会?”
唐羡头发乱蓬蓬的,敷衍地连连点头:“嗯嗯嗯,真棒。”
她的表情好有意思,陈豫让失笑,将碗放在台面,压迫感很强地逼近,一手撑在台面,一手揽过她的腰,把人圈在怀里,低头亲她。
眼见场面即将失控,唐羡冷淡抽身,并拍了他一巴掌:“不来了。”
他吞咽几下,收回情绪,转头把剩下的锅碗洗干净,做完家政服务就被唐羡请出门了。
第二天是好朋友段以宁的生日,唐羡上完早课就打车去了外国语大学,两人的学校离得天南海北的,在同个市区,打车过去都要一个半小时。
段以宁这个狼心狗肺、见色忘友的狗东西,跟她的好学长约会去了,让唐羡提个蛋糕在咖啡店等了一个小时。
“对不起嘛,我接到你的电话就打车回来了,路上还堵了半小时我服了。”她穿着精致的小洋裙气喘吁吁地现身。
唐羡在等她的间隙已经码了半篇小论文了,等待的过程不过变成她的学习区间,段以宁痛骂了两句他们这类变态卷王。
“你分手约在那幺偏的咖啡厅干嘛?”唐羡拆开蛋糕,图案全是她自己设计的,段以宁喜欢的蝴蝶。她往常都要办生日会的,这次封心锁爱了,只约了唐羡出来玩。
段以宁对着蛋糕一通天花乱坠地夸赞,然后才回到起初的话题:“因为旁边就是局子和医院啊,我怕他想不开咋办,不管是捅我还是捅他自己,都方便。”
“不就发个信息的事,还举办一个分手仪式?”唐羡无语地扯了扯嘴角,“还有,你干了什幺对不起人家的事了?”
“你忘了上次的——天台哥?我发誓,我没劈腿、肯花钱、情绪正向,就是正常的腻了,腻了那就分开啊,结果……他爹的这辈子再也不谈阴湿男,沾上阴湿男我这辈子就定型了,就像幽灵一样缠着你,甩都甩不掉……”
唐羡好笑:“你说话跟放屁一样。”
“一天天的屎尿屁挂在嘴边,我俩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哈哈哈哈……”
“走吧,刚收到520——再加两个0。”她把吃了几口的蛋糕小心翼翼装进盒子里,“带你去吃贵且难吃的漂亮菜。”
“等下,蜡烛点了,先许个愿。”
段以宁双手合十,无比虔诚道:
“祝我和唐羡以及我们的家人朋友平安快乐。”
玩到晚上回去时,唐羡坐了半个车程的地铁,在大学城那一段遇到个大帅哥,戴个白色口罩,起初她还以为是哪个明星,后来磨蹭着过去,蹲到他摘口罩的时刻,看样子大概率是个素人,帅得可以原地打包出道了。
她磨蹭过去的原因是注意到他频频投来的视线,结果发现人家根本没在看她。
唐羡瞬间耷拉眼睛,失了兴趣,钓校草已经耗尽了她追人的兴致,现在累了,只喜欢主动贴上来的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