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天跟陈豫让颠鸾倒凤,唐羡神志都不甚清楚了,周五的时候,在前排听了二十多分钟的马哲,才发现居然走错教室了。
她手上尴尬地给朋友发消息,同时趁老教师转身写板书时迅速跑出去。
段以宁甩了条语音过来,足足嘲笑了二十秒。
唐羡也不打算去上另一节水课了,干脆逃课去食堂吃早饭。
段以宁说前前前男友来找他了。
唐羡:“你还真是不歇着,也别累着哈。”
路过球场,脚边突然撞上一个篮球,她低头再擡头的间隙,小灌木边就立了道人影。
陈豫让穿了套球服,彼时空气还雾蒙蒙的,贴在手臂一层凉意,他裸露在外的肌肉已经浸上汗珠。
大清早打球,想来精力过剩得厉害。
他额前的湿发垂下几根,瞳仁漆黑明亮,望向她,似笑非笑:“学妹,帮忙捡个球。”
真会装。
唐羡干笑两声,捞起球递给她,他接过球时,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指尖在她小指上缓慢滑过,唐羡立刻感到一阵电流通过手指接通大脑。
莫名有种背德感。
“谢谢。”陈豫让以一种高冷帅气大男孩的人设转身就走,回到队伍继续打球。
跟昨天追着她顶的狗东西判若两人。
真是有本领哈陈豫让,唐羡默默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豫哥,把妹呢?站框底下都投出界了。”
“手感不行。”
“卧槽手感不行?我们这边的框都快被你扣烂了。”
上课时间,食堂内人很少,唐羡买了碗黑米粥,找了个向光处坐下。
最近纵欲过度,都没什幺胃口,她尝了一口热粥,非常一般,竟然赶不上炮友的手艺。
真不像话,F大什幺时候能管管这些走后门的烂厨艺的亲戚。
前方有对情侣在打情骂俏,趁着人少还嘬起嘴来了,周围寥寥几人都避过眼光。
唐羡发着呆,眼神放空地看了他们几分钟,然后缓慢啜饮一口粥。
这男的吻技忒差,雷声大雨点小。
简直世风日下,成何体统。
路过的弟弟倒长得不错。目测185,宽肩长腿。有点像她前男友。
他走近了开口:“好久不见。”
真是前男友。
周程显然早就注意到她,径直走过来,在她面前坐下。
唐羡咽下最后一口粥,讪讪回道:“好巧。”
外面春意融融,这桌气氛冰冻。
周程盯着她欲言又止。
“我要上课了,就先走咯。”她站起身预备开溜,周程低垂着头,像没听见她的话一样。
唐羡迈开步子经过他身边时,手腕突然被握住,挣扎了两下,纹丝不动,她索性放弃。
他擡头仰视她,像条可怜的弃犬,眼底湿润落寞,她一下子就心软了。
陈豫让一进食堂就是这幺一副情深意重的画面。
“能聊聊吗?”周程站起身,挡在她身前。
“我们不是早就聊清楚了?不好意思,我真的有课。”
两人就这幺僵持着。
陈豫让靠着柱子,抱臂看了一会儿,冷笑了一下,重重拉上冲锋衣的拉链走过去。
“让让,挡路了同学。”
周程松开她的手,侧身让路。
唐羡略微惊讶地张了张嘴。
巧啊巧,拉屎递盆的巧。
但她发现这厮根本没打算帮她解围,他一脸不熟地在邻桌坐下,旁若无人地刷手机。
周程皱了皱眉,也懒得管他,转头继续对唐羡说:“姐姐,做朋友都不行吗?”
话音刚落,陈豫让头也不擡地嗤笑一声。
“大哥你谁啊?”周诚不耐烦地看向偷听的某人,后者收起手机,漫不经心地起身。
“你觉得呢?”他靠近两步,伸手搭上唐羡的肩头,朝自己身上揽了揽,擡眉,目光直直看向周诚,“你不都叫了幺?大、哥。”
“呃。”唐羡忍不住打断,随口扯谎,“我们有重要的学术问题要探讨,先走了哦。”
她忽略掉周程复杂的表情,扯住陈豫让衣角的橡筋绳,把人拉走。
陈豫让顺着力道跟她走,跟周程擦肩而过时,顿了顿,语气很欠地开口:“天大地大都是朋友,是吧?弟弟。”
周程嘴角抽了抽,竭力忍住绊他一脚的冲动。
去你大爷的骂谁弟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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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肩走在林荫道上,一路上竟然全是陈豫让的熟人,他礼貌地回应别人的问候,一副光风霁月的神态。
转过操场,唐羡抓住间隙跟他道谢,她也就随口意思一下,没想到陈豫让偏头,居高临下看向她:“怎幺谢?”
他弯腰稍稍凑近了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给我口?”
我靠我靠。
这会儿怎幺没人来打招呼了,大家都来看看这人的真面目好吗?
唐羡心内荡气回肠,面上镇定无虞,斯文优雅地笑了笑,摇摇头,仿佛他刚说的是“给我策划案”。
路旁的树杈不知好歹地撞了他一下,陈豫让面无表情地掸开,枝条“咔擦”一响,掉地上,他状似不经意地接着说:“毕竟帮你解决了——?”拉着调子,等唐羡接话。
“亲过嘴的好朋友。”
“嗤,真棒。”他丢下这句就头也不回地从岔道走了。
唐羡看着他的背影腹诽,拽得你,真没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