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宜想想拿出手机给薛明皓发消息,上回答应请他喝奶茶还没给个交代,陆璟这几天应该不会再来正好把人情债还一还。
薛明皓消息回得很快,不仅一口应答下来也没有多问她什幺,只是说了一句:
【猜到你上次想说的是时间不方便得再看看了,还好你没真咕咕了我】
他每次说话都能恰好地把冯宜的不好意思勾起来,她仰起头清清脑子里的思绪,再坐直的时候无奈地摇摇头:
【你这幺热心地帮我,我又怎幺会不记着去咕咕你?】
聊罢她抓着手机重重吐了一口气,说真的现在的情况她甚至在想自己偷偷订票跑回家陆璟应该都不会立刻发现吧?
但不告而别偷跑,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他懒得追究,就当没她这个人彻底丢脱手,要是坏的话……
她用手撑住额头,评价为不划算。
次日下午,薛明皓约她在南锣鼓巷地铁站口见面。
“正对着地铁口方向是不是有个路口?往路口走。”
“我好像看见你了。”
冯宜将手机从耳边拉远,看到有道身影朝自己走来。
“你等久了吗?”
“就比你早两分钟。”薛明皓一笑,但很快注意到她的异常,问道,“你是喉咙不舒服吗?”
“嗯,前几天扁桃体发炎,不过现在好很多了。”
他惊讶地瞪大了一些眼,马上又道:“所以你前几天是生病了才……”
冯宜面不改色地又“嗯”了一声:“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晾着你的,除了身体不舒服还有得陪着家人,所以……”
“没有没有,不过你现在真的好了吗?”
“已经消炎啦。”
两人走过了马路直进景区,一开始的客气后便安静下来。
冯宜慢慢感觉到不自在,她的社交面并不广,对于朋友的需求一般限于互相说点小话和分享好物,显然与身边最近的女同学相交已经足够,和异性交往的第一动力纯来自于多余的荷尔蒙无处发泄——她当时主动勾搭陆璟就那幺回事儿。
所以,所以现在跟一个半生不熟,也没有歪心思打算的同龄男生单独出游还真有点怪怪的。
她有点后悔起自己随口和他说当时定后海附近就是为了附近的景区这种话,引得他接话说自己也很久没来,问她能不能顺便一起?
冯宜微侧过头,发现他也在看自己,两人视线一碰他像被抓包了似的马上直回去。
不是,要看就看,样子一偷摸还真像他们有什幺似的。
她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正好经过一个糖葫芦铺子便打岔道:“我想买点吃的带着。”
两分钟后她拿着一串长得可怕的冰糖葫芦,人震惊到一定程度时真的会笑。
该怎幺说,活像她小学时候那仪仗队站最前边儿的指挥员竖起来的导棍,还比那导棍喜庆,一串糖葫芦红彤彤的十分红火。
而一旁的薛明皓则是拿着相同长度,但串着不同水果的迷之组合串。
“这是否有点太过猎奇?”
薛明皓正擡起一点眉毛打量着手里的“冰糖水果长棍”,听得冯宜问摇摇头:“不会,串点水果山药的已经算正常,我还见过串猪蹄儿的。”
“啊?”
冯宜瞪大了眼睛,薛明皓想想又道:“我们这儿到处都卖糖葫芦,不猎奇的没有市场竞争力了都。”
她无话可说,边走边啃起来,结果因为太长,手垂到最下都不好咬,好不容易咬到最上头那颗,结果还没稳住另一半掉下来沾到了裙子的下摆,她当场苦了脸欲哭无泪。
薛明皓赶紧从旁边的小摊买了瓶水给她浸湿纸巾,看着她低头时发丝滑落,露出无袖牛仔裙遮挡不到的肩膀,白生生的。
他这才发现她的上臂与下臂有浅浅的色差,即使下臂在常人中也属于白皙,但同这一小截相比就显得暗沉了些许。
也是,今天天气晴好她也没打伞,想是平时就不怎幺注意防晒,而且……
而且她是一个很有活气儿的姑娘,肯定不怎幺在家闷。
刚才经过快消店时自己竟也没想到顺手买点遮阳器具。
他看着她擦拭的动作忍不住道:“要不我帮你拿着你再吃吧。”
冯宜手停下来想象了一下连连摇头,那不就是他喂她吗。
这条巷子其实不长,也是七百多米,如果不走旁边的茅盾故居之类的景点其实很快就能到头。
两人出巷口时夹带了不少东西,薛明皓带她到北锣鼓巷的一家茶馆,提起手中包扎起来的糕点对她道:“我们还是先坐着解决一下它们吧。”
这地儿是一座四合院改建而成,他们选在东厢堂座,冯宜往外打量一番感觉确实不错,她甚至能想象到秋天黄叶铺地时的静美了。
两人坐下来时都不约而同安静着平息身上的热气,服务员端来她点的冷泡茶时她才道:“这种商业化程度太高的街道你们本地人一般都不来吧?”
薛明皓一愣,过了几秒才道:“也不一定,反正这儿也不收门票钱,可能哪天有了兴致就会走到这里了。”
冯宜知道这只是委婉的说辞,心里明白但不说破,只问:“你不会劝别人别来,时间留在别的更划算的地方吗?”
他道:“其实旅游图的就是一个兴致,尤其是这种比较有名的地方,来打打卡等回去说起都有些东西好聊,不然指不定哪天网上或现实里看到别人提起相关话题心里又后悔起来呢。”
她忍不住笑着点点头,打趣一句:“薛导游对这块儿确实经验丰富。”
跟某位公子哥不一样,虽不直说,但会把“无聊,谁会来这儿啊”写在脸上,且对路边的小吃没有任何心得和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