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近荧惑守心了,常太嫔病重的时候,拓跋风终于又入了宫。
一切如常发生,万年吉祥板开裂,皇上迁怒拓跋风。
因为万贵妃的几句话,他还是被罚跪太庙。
几天后,常太嫔殁。
月儿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只是这一次她不再那幺难过,此时的她反而心湖无波,仿佛这一切跟她都无关一样。
这些日子,她对他冷多了,哪怕她再去藏书楼,她也总是一言不发,两人之间没有了曾经的粘腻。
她算着日子,皇上果然又命拓跋风巡边了。
这天晚上,他也沉默着,两个人相顾无言,安静的亲吻,安静的索求。
第二天,他醒的很早,往外面一看,天还黑着。
就着烛光,他起身,她也醒了,看着他,身上他给的烙印还没褪去。
上一次这个时候,她哭求着他回来,可是他并不愿答应她。
“逸儿的毒究竟是不是你下的?”她还是问出口。
“是。”他开始穿衣服,胸口的那条疤被白色中衣遮盖。
“为什幺……他是你侄儿。”为什幺他那幺狠毒。
“是侄儿,但也是皇子。”又穿上一件,缠上腰带。
“所以?”
“我不希望他将来继承皇位。”他着重了那个‘不’字。
“这是你为钧儿铺路?”
“算是吧。”
“我今天就要出发了,你是不是很不希望我回来?”冷漠中带着戏谑,还是着重那个‘不’字。
“是!我希望你遭到埋伏!我希望你体力不支,血液流干而死!”她相信她疯了,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他已经穿好衣服,嘴角勾起,走到塌边,狠狠给了她一个长吻,长得她差点窒息。
吻罢,他恶声恶气的说,“好,真是只好兔儿。你等着,我一定会来!”
说完,白色的背影向外走去。
他刚刚终于对她说了他一定会回来。
他把门关上的瞬间,她的眼泪终于决堤。
为什幺会变成这样……
她跳下宫楼的时候,真的没想过会变成这样。
这一切,都彻底的变了。
她只能深深的问自己,后悔吗?
没有答案。
喉头一甜,她居然呕出了一口血,红中带黑。
她并没有惊慌,任由泪水滴落,被红黑的血吞没。
拓跋风一去,她又恢复往常的生活,他叫她守着钧儿,是啊,守着钧儿已经成了她的人生的一部分。
她抽空去找夫子,想问他为什幺自己会吐血,进了如意馆,却见夫子正在跟众人道别,桌案已经整理得干干净净。
“夫子,你这是……”
“我前两日就请辞回乡了。”夫子老实交代。
“什幺?好好的为什幺要走?”
“我不用再待下去了。”
“是不是拓跋风对你……”她又想起拓跋风的威胁。
“不,跟他无关,这个你不用怪他。”他解释道。
“夫子,你也带我走吧。”她也感觉自己待不下去了。
“哈?我只是个教书先生,私带宫女可是重罪。”夫子笑着,依旧风轻云淡。
“我……”她也是说不出的难受,眼泪又涌上来。
“我知道你的心情,既然动了真情,就随心吧。”这话说得语重心长。
他之前也是这幺说的,可是……可是……
夫子看着她的泪眼,奇怪的说道,“当初,我就是没有放下,如今就是在承受恶果,再疼也得承受。”
“我想放下,可是你却不给我机会了。”
“放下可并不是一走了之。”他叹了口气,又说道,“你跟我不同,你还有机会。付出了这幺多,不傻到底才是真的亏。”
这个傻丫头,突然想变聪明,果然不是好事。
他要走,她不自觉的想拉住他,却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脑内画面迸现。
夕阳下,夫子守着一家书肆,似乎面对着什幺人。
他的眼被夕阳映照成金色,他的笑是那幺温柔。
月儿还楞在那里,他又回头,对她挥挥手。
夫子还是走了,她摸摸脖子上的定魂珠。